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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令月瞧著衛瑤背影透出的決絕之色,明白過來她已經是下定了決心,心酸不已,“師傅這些年來盡心教導,弟子感激不已,今後會常常懷念師恩。”
衛瑤沒有回頭,胸脯微微起伏,顯見的心中很不平靜。“你是我的弟子,對外可稱神秀一門,如有人問起,我會承認你是我的徒弟。”
顧令月惘然一笑,拜謝道,“多謝師傅。”
天邊的流雲賓士,一忽兒變換形狀。流水落花,人世間的聚散沒有道理。顧令月坐在草堂窗前,望著廷中白楊樹低頭髮呆。
鳳仙源望著她的目光十分擔憂,“阿顧,你沒事吧?”
顧令月回過頭來,“師姐啊,”唇角微微一翹,“我沒事啊,我好的很。”只是斷絕了一段塵緣。
衛瑤和梅妃的□□糾葛,她牽涉在其中,卻其實與她無關。最終她卻因為這點子舊事,被師傅衛瑤放棄。認真論起來,何子明和江擇荇年少舊事,不過若有若無,並沒有一絲實跡。衛瑤對那段往事在意刻骨,因此放棄自己。
她尊重衛瑤的選擇,無能為力,只能接受這個結果,縱然有些傷感,卻也不會傷筋動骨。
鳳仙源瞧著顧令月傷感模樣,心中心疼,霍然起身道,“師傅其實是很心疼你的,只是一時想不開,我去勸勸她。”
“別,”顧令月喚作正要起身的鳳仙源,“衛師傅這般做自己心中也未必好過,但既是這般,自然也有她的抉擇。您別為難她了。”
衛瑤最終重新接納了何子明,心底卻深埋了一根刺,卻不願意再見和江梅妃相關的一切人事,而她,就被衛瑤歸納為這些人事之中。推拒出了衛瑤的世界。
卻也明白,說到底不過就是衛瑤在意過去的一段往事,在意到超過了對自己這個徒弟的疼惜。
如是而已,罷了!
鳳仙源瞧著顧令月眉宇之間的通透之意,不覺心中傷感。
世間人事涉及到感情總是太過複雜。衛瑤心思纖細敏感,因此極有可能做出這樣偏激的事情。可是阿顧無辜受到傷害,又是該誰的呢?
“師傅日後定會後悔的。”她道,“阿顧你在丹青之道上有天賦,性子有刻苦。日後定會將丹青發揚光大,昭告女子畫壇門楣,師傅這般做他年之後定會後悔的 。”
顧令月聞言唇角為我翹起。
雖然被自己的授業恩師放棄,是一件讓人傷感的事情,但在這人世上,還是有許多關心自己的人,可以聊表安慰。“如此,阿顧就有勞你吉言了!”朗朗笑道,“只是,”望著鳳仙源道,
“咱們是因著師傅方成了是姐妹的,如沒了師傅,您還認我這個師妹麼?”
“自然。”鳳仙源望著顧令月,伸手握住顧令月的手,聲音慨然,“咱們一日為師姐妹,終生為師姐妹。”
顧令月唇角翹起高高的弧度。
“只是,”鳳仙源雖則對顧令月信心極高,念及她如今的處境,卻也不免皺起眉頭擔憂起來。丹青技法雖然極靠悟性,但也需要先輩指引,若無恩師作為指點,一人研磨,日後定會走了彎路,徒自磋磨時光。“既是師傅日後不允你在登門,阿顧你日後的丹青之上若遇到問題,無人詢問,可該怎麼提高呢?”
顧令月面上卻無憂愁之色,“多謝師姐懸心,”她道,“車到山前必有路,到時候總是有辦法的。”
“前些日子,衛師傅觀我作畫,說我畫中意境較從前躍上一個臺階,我自己作畫自審,亦覺筆力確實比從前強了些,打算趁這段空閒時間,再多畫幾幅作品,也算是穩固進境。待到過些日子,會擇些作品張掛出來請人品評。”
鳳仙源道,“你心裡有數就好。”又淺淺一笑,“也是我執妄了,你這樣的身份,若是想精研丹青之道,再尋一位名師,也是既簡單的事情。倒是我一時擔憂,想差了。”
貞平六年六月初六。
時序剛剛進入六月,夏日的熱浪已經蒸騰著整個長安。初六這一日,天空晴朗,陽光清晨穿透雲層照射在長安街頭的青石之上,泛著白色的光芒,預示這一日的炎熱。東市的第一聲開市鑼鼓開啟了一日熱鬧的節奏,整個城市生動活潑熱鬧起來。
顧婉娘便在這樣的一日出現在長安街頭。
她一身素色衣裳,大約十□□歲年紀,衣裳陳舊洗的發白,但瞧著整理的頗為乾淨,面頰肌膚是經年風吹日曬形成的的痕跡,眼睛極黑極大,手足之間都留著日夜勞作而留下的痕跡。
一步步走到大理寺衙之前,望著堂前懸掛的鳴冤鼓,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