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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相和張相聞言悚然而驚。
皇帝風疾罹患嚴重,復發之時疼痛難忍脾氣暴躁。當年聖人風疾復發之際,恰逢御史唐風順曾進諫廢止漕渠修建之事,脾氣暴躁,一個不合,直接命人將唐風順生生杖斃。縱然事後後悔,唐御史性命也挽救不回來了。
此事過後記憶尤深,今日聖人又被氣的風疾復發,莫非舊事又要重演?
聖人令名,當日宮中杖斃唐風順,已然白璧微瑕。若今日在出一場宮中杖斃臣子的事情,只怕再也洗脫不了暴虐嗜殺的名聲了。
崔郢心中憂急不已,忽的福至心靈,大聲喝道,“快去後殿請昭國郡主。”
昭國郡主極得聖人寵愛,聖人與昭國郡主一處的事情,脾氣極好。御醫署私下有傳言,聖人風疾發作,昭國郡主勸慰能緩解一二。如今殿上激烈,人命關天。誰都勸不下來聖人,唯有昭國郡主可能緩解一二。
柳忱明白過來此事重要性,將笏板往袖中一籠,沿著殿廊開始奔跑。
延嘉前後兩殿之間,一條寬廣的宮廊豎列於其中,溝通二殿,分隔前後宮的區別。平日裡殿門長長用高頭大鎖鎖起,唯有聖人清晨晚間出入之時會自動開啟,其餘時間,俱都緊閉,只有通稟聖人面前得了旨意方能開啟。
守門的內侍眼前的首相大人直接奔跑過來,“後宮重地,非聖人旨意不得入內。”
柳忱在門外重重的跺腳,“本官不和你等爭執。聖人在前殿發作風疾,責打臣子。人命關天,迅速命人往後殿稟報昭國郡主,前往勸說聖人。眼見的瞿御史人性命不保。此前已有唐御史殉職之事,此事可一不可再。若再出幾起,聖人一生令名不保。”
朝廷承受不了這般的損失。聖人也決不能擔起這樣一個暴君之名。“
後殿殿外的骨裡紅枝頭青翠,顧令月坐在殿中畫室窗前,執筆繪畫丹青。忽聽聞外頭一陣忙亂腳步聲,
“奴婢參見昭國郡主。”內侍傳入氣喘吁吁的聲音殿內,“郡主娘娘,外頭宮裡此時怕已經亂了套了,還請郡主娘娘急公好義,救一救命吧!”
顧令月手一抖,畫筆在雪白的宣紙上落下一團濃黑的墨漬。
她卻視而不見,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小宦官跪在地上急急稟報,“今兒諫議大夫彭裡進諫聖人,聖人不受,彭裡出言不遜,聖人暴怒命人責罰,正逢聖人風疾發作,脾氣暴虐,怕是要活生生的將彭裡杖死在殿外。柳相公奔逐入內,請郡主速速前往前殿,勸諫聖人,命聖人息怒。也好保得聖人千秋聖名。”
顧令月心中一急,手中就被刺痛。
梅仙立在身後,驚呼一聲,“郡主。”
“沒事,”顧令月心旌搖曳,擺了擺手,“服侍我出去,咱們這就去前頭。”
顧令月一路出來,到了內外宮廊門處,宮門大開,
柳忱正在門外等候,見了昭國郡主出來,手持笏板深深的拜下去。“昭國郡主。前事緊急。請郡主以聖人令名為重,莫要計較旁的恩怨,速速救人方是。”
顧令月揚了揚眉,“今日之事,我會盡力安撫聖人。”又道,“柳相公,爾等既為大周臣子,也該想著,究竟何事為重,何事為輕,莫要在小節上多做糾結,失了氣度。”
柳忱心中閃過一絲慚然之色,拱手道,“微臣聆聽郡主的教誨,日後自當體會。”
第九十六章
幾位重臣立在前殿廊下,遠遠的見著昭國郡主輪輿前來; 俱都紛紛躲避。
顧令月一路碌碌疾行; 長驅而入前殿。
延嘉前殿中一片狼藉。姬澤頭痛難耐; 將殿中御案掀翻,案上筆墨奏摺落了一地。面目神情扭曲,伸手扶著額頭; 只覺頭痛欲裂; 眸中露出痛楚難耐的神色。聽聞殿門處傳來動靜,
怒聲喝道; “滾出去。”
顧令月瞧著姬澤如此,一時靜默靜靜檢視。
姬澤抬頭通紅的眼睛瞪過來,見進來的竟是顧令月; 不由猛的一怔。“阿顧; ”
“怎麼是你? ”
顧令月秀眸微紅; 雙唇微微顫抖; 她從未見過姬澤發作風疾劇烈的模樣,雙目赤紅; 額頭迸現青筋; 瞧著十分可怖; 不由心中一疼; 喚道“九郎!”
“阿顧,”姬澤聲音喑啞,忍耐道,“你怎麼來了?”
“你風疾發作; 他們去後頭稟報。我過來看看。”顧令月道,推著輪輿上前,擁住姬澤腰肢,面上神情脆弱安撫,
“好生生的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