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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泰公主姬穠輝多年來依仗自己出身傲視宗室,人緣素來不佳,今兒當眾被自己的晚輩零陵縣主打了臉,眾人心中神態微妙,快慰之中帶著一絲尷尬。
顧令月倒是覺得神清氣爽。她雖不懼永泰大長公主,視其為跳樑小醜,但零陵縣主挺身而出,替自己解圍,心中也生了一絲感念之心,環視臺上一眼,唇角含笑,“各位嬸嬸姑母慢用,今日招待不周,讓各位見笑了。”凝視零陵縣主,“這位就是零陵表妹了,咱們表姐妹之間,一直卻少見面。”
零陵縣主收起了唇邊自嘲笑意,恭敬上前,朝著顧令月道了一禮,“零陵見過昭國表姐。”又道,“零陵入京之時,正逢昭國表姐為丹陽姑母守孝,你我雖為嫡親表姐妹,這麼些年來,卻很少見面,對錶妹有些不熟,也是有的。”
顧令月唇邊泛起一絲嫣然笑意,“是了。如今瞧著,你卻是個妙人兒,這麼些年沒有熟悉,卻卻是可惜了。”頓了片刻,“表妹若有興致,日後可以常常來見我。”
姬雪宜聞言面上露出一絲喜色,匆匆屈膝萬福,“臣妹多謝昭國姐姐的美意!”
……
長安的暮色掩去觥籌落寞。
宮宴盛大,雖有永泰公主的插曲,卻很快落幕。其後觥籌熱鬧,最後在一片祥和中結束。
顧令月揉了揉眉眼,斜倚在延嘉殿趟榻上。
姬澤回了後殿,便瞧見了顧令月眉宇之中疲憊的神情,閃過一絲心疼之色。他自然聽說了此前紫雲臺宮宴之上發生的事情,對永泰公主心中不豫,哼了一聲。
永泰姑母性情固執,皇祖母在世之時念在故去仁宗情分上,對其百般容忍。自己卻沒那麼好性子,她此番大放厥詞惹了阿顧不悅,不可能就此輕輕揭過。
取過一旁薄毯,蓋在顧令月身上。
顧令月迷糊睜開眼睛,瞧見姬澤,“九郎,”揉了揉眼睛,“你回來了。”
姬澤應道,“嗯。”
近日長安城因著立後之事風風雨雨,姬澤雖盡力在前朝支援,後宮也並非全然安全沃土,擔憂有些許風雨滲入,傷害阿顧母子。沉默片刻,開口道,“阿顧,近日長安風頭浪尖,朕雖不懼,卻不忍你在此間,不若你去驪山行宮待一陣子吧。”
顧令月聞言怔問,“驪山?”
“嗯,”他握著顧令月的手,“立後茲事體大,過些日子,朝堂怕是會起一些風雨事端。朕雖胸有成足,卻不願傷到你們母子。打算送你和麟奴前往驪山行宮暫避。”鳳眸閃過熾熱之色,“阿顧。”取過顧令月的柔荑,置在唇邊輕輕親吻,“朕一直希望和你相守,並肩看這座大周江山。如今總算即將能夠實踐諾言。你和麟奴在驪山行宮好好的等我。”聲宛如誓言,“待到朕打點好一切,接你回京,屆時,你便會是朕的皇后。”
顧令月目光盈盈望著姬澤,“一定要離開長安麼?”
姬澤靜默,囑咐道,“聽話。”聲音啞然,“你們母子好好的,朕方好全力施為。”
顧令月點了點頭,眸中隱顯著水光
若是從前,不過。可是他們二人一起經歷了數年風月,如今亦有了共同的子嗣麟奴。因著這些年姬澤為自己做下的樁樁件件事情,顧令月早已經對姬澤付諸信任。對於姬澤的話語並無絲毫懷疑之意。
大明宮夜色深深,一切與同從前並未有何不同。可此後不久,他們便將成為名正言順的夫婦。——夫婦,是一種極為鄭重的身份。夫妻一體,此後她將以這種全新的身份和姬澤一道生活,
“九郎,你會想我麼?”
姬澤唇兒微抖,“長安離驪山並非遠途,朕毎十日會前往一次探望於你。”
顧令月應道,“好。”
一路逶迤長途,將長安朝堂的風雨都遠隔在外。
車廂中,小皇子咿咿呀呀,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張望著這個世界。
硯秋在宮車外稟道,“郡主,前頭就是驪山行宮了。”
顧令月應道,“嗯!”
溫泉水池修建古樸,冒著嬸嬸煙氣,沒過顧令月潔白美麗的肩頭。顧令月身心沉浸在溫泉的水溫之中,心中欣悅。遠離長安,對於情郎自然頗為依戀。但驪山行宮清幽風景、溫熱泉水亦洗滌去她滿身的塵土,亦令人身心舒暢。
暫且徜徉在驪山山水之間,將長安風雲擱置在外,全身心的享受山間悠閒生活。
生活悠閒,不免想念幼弟屏奴,吩咐硯秋,“命人回躺長安,和裴舍人告陣子假,將屏奴接過來。”
硯秋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