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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皇后“病癒”之後,從驪山行宮返回長安。歸宮之後召見宮中殿監女官,瞧著殿中諸人道,“我在驪山休養的這段日子,宮中一切事物正常運轉,勞煩數位共同努力。”
梁七變和梅尚宮領著眾人行禮,“皇后娘娘病癒回宮,乃是天大的喜事。臣等都百般欣慰。”
顧令月道,“本宮承蒙聖人信重,受命大周皇后,管束後宮。此前因病避居驪山,如今歸來,自當重新理順宮規,爾等該當效命,”
眾位宮監女官都躬身行禮,“臣等自當謹遵娘娘旨意”
隨後前往太極宮召見宮中妃嬪。今上後宮之中的妃嬪,自聖人搬遷入大明宮之後,太極宮迅速凋零。這些位妃嬪被駐留在太極宮中,未隨姬澤遷入大明宮,無法侍奉聖人。連顧皇后前往驪山行宮“養病”的一年時間,聖人都再未從太極宮宣召妃嬪,終於徹底死了心,在太極宮宮中平散度日,閒來不過養貓逗狗,聊天說話而已。
顧皇后在甘露殿中召見這些妃嬪,坐在殿中正座之上,瞧著宮殿之中充斥著的散漫荒涼氣息,從前的美人如今面上沉沉暮色,心中慨嘆。準允各人或由孃家接回家中榮養,或前往洛陽上陽宮閒居。劉淑儀等人日子過的如同死水一般,聽聞此恩德,怔忪片刻,方敢相信,連忙跪在地上謝恩。
薛惠妃聞言靜默片刻,拜謝顧皇后恩典,跪在地上陳情,無意回返孃家,也不願前往洛陽上陽宮,自願留駐太極宮,白頭終老,懇請顧皇后恩准。
顧皇后聞言沉默良久,問惠妃是否想好決定。
薛採伏跪在地上,心酸微笑,“已是想好決定了。”
回返大明宮之前,薛採舉步相送,顧令月勸道,“你我少年相識,我知你為身世所囿,無法解脫。可是你已經為家族付出多年,如今也該為自己想想。”
夕陽西下,照耀在太極宮牆之上,色澤悽美。薛採心酸微笑,與夕陽色澤相映襯,美不勝收,“皇后娘娘,我知道你是好意為我。只是……我一輩子為了家族而活,臨到此時,你若勸我放開心懷,我靜心想過,若是僅為了自己,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大明宮風采燦爛,遮掩住舊宮太極的暮氣沉沉。
顧令月從太極宮回來,感受著大明宮的光輝熱鬧,方覺從太極宮蒼涼的氛圍中解脫出來。坐在窗前,瞧著手中書卷默默出神,
“怎麼了?”姬澤從身後抱住顧令月腰肢,笑著問道。
顧令月回過神來,“九郎。”
“我今兒見著薛惠妃了。”她道,“旁的妃嬪都樂意回孃家或去洛陽,只她一人,”
姬澤聞聲沉默良久,方道,“她半生言行都為了太原薛氏。太原薛氏乃是應天女帝家族,如今過了三代,早年的忌諱早就煙消雲散。朕在位期間,封薛氏女為後宮妃嬪,又令衛國公主嫁入薛門。若薛氏族人得力,或是駙馬薛斛爭氣,能夠振興的起薛氏一族,薛採此時說不得能過的輕鬆一些。只是這些人皆不成氣候,她也只能在宮中硬撐著,好歹給薛氏保留最後一點榮光。”
顧令月道,“我也不是不明白,只是瞧著有些可憐罷了。”
姬澤笑著道,“阿顧若可憐她,可令太極宮對其多加照料,也就是了。”
顧令月聞聲望向姬澤,揚聲道,“是麼?”
“薛採也是你的妃嬪,若說對她最好的照顧,就是聖人您多多寵幸她了。論起來,薛採也是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兒,知情解意之處比我還要強些。怎麼,聖人可是厭倦我了,想要寵幸旁的美人兒,儘管開宗布明的跟我說呀!”
姬澤心中咯噔一下,苦笑道,“阿顧你講不講理,朕算起來已經有多年未見薛採了。若不是今兒你提起她來,我怕都忘記她這個人了。所謂多加照顧,也不過是順著你的口風說,到頭來,你竟怪罪到我頭上,吃起這股子沒腦子的醋。朕可當真是太冤枉了!”
顧令月聞言心中倒生起一絲歉疚之意。
其實經過這麼多的事情,心中早就信了姬澤對自己的傾情。只是不知怎的,聽聞姬澤對薛採的憐惜之語,心中一股酸意便湧現而出,怨懟的話語隨口而出。這會兒想明白了,身上出了一身冷汗,低頭道,“是我說錯話啦,九郎你別放在心上。”
姬澤瞧著顧令月,忽看開口笑道,“阿顧,你如今既然回宮,畫的那幅春宮圖總該可以拿出來給朕欣賞一番了吧?”
顧令月聞言怔了片刻,“呀”的的一聲,瞪大了眼睛,面上染上紅暈,“你怎麼知道我曾經畫過一幅這麼的圖?”
姬澤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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