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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清楚,此後與她橋歸橋,路歸路。辭了這個縣公爵位,跟阿孃回家做您的兒子。平平淡淡過日子算了。”
馮氏聞言大驚失色,連忙撲到顧令宸身上,“大郎不要。”
“那可是皇后娘娘,天底下最尊貴的人,如何能夠這般冒犯?”苦苦道,“你若是這般直愣愣的撞上去,怕是觸怒了她,一怒之下,索性殺了咱們母子了事。豈非是讓人心痛。”握著顧令宸的手,苦口婆心勸道,
“你聽阿孃的勸,從前之內情,只咱們母子心知即可,你面上只做不知,還得和皇后娘娘和和氣氣的,方能保的平安,也是慰藉為孃的心了!”
顧令宸聽聞馮氏言語,一顆心漸漸涼下來,諷刺一笑,“是麼?我竟不明白了。您切切說疼我,可是當年沒有撫養我長大便也罷了,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長安城中,想方設法見我一面,很難麼?你卻一次都沒有來過。”掙脫馮氏的手,冷聲道,
“這些年是阿姐辛勤撫養我長大。聖人和阿姐待我甚厚,為我指了名師,教導我讀書習字,騎馬射獵,承蒙他們二人養育,方能成長如今地步。這般深恩,非粉身碎骨不能厚報。我若不思報答,又算是什麼人呢?”
馮氏聞言羞憤不已,一張臉蛋漲得通紅,怒斥道,“你這個不孝子。”
指著顧令宸怒斥道,“那確是天下至尊的聖人皇后,我不過是一介農婦,你貪慕富貴,自然向著他們,可須知道,我方是你的親生母親,舉親不養,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生養之恩貴重。”顧令宸擲地有聲,抬頭凝視,“您對我有生恩,可是阿姐對我有養恩,在我心中,養恩於生恩更大。”
“早前我就說過,你是我的生身母親,如您確是生計困難,些許奉養之事,我自不會推辭。可若你生出更進之心,想要更多,編造謊言詆譭聖人和皇后,指望我聽信你之言,疏遠姐姐姐夫,更親近你這個生母,卻是不必多想。”發生冷笑,
“當初我不過是一襁褓小兒,阿姐卻是御封郡主,若想要收養族中孤兒,有的是人願意將孩子奉上,又何必非要挑中於我,行此逼迫之事?您編造這等荒謬的謊言,可是覺得我是個傻子,沒法分辨是非。”
馮氏被質問啞口不能答,掩面不言。掩面而去。
大明宮亭臺樓閣綿延,延嘉殿景物華美,顧令月坐在殿中,聽聞顧令宸之事,靜默不語,眸中閃過一絲欣慰之色。
馮氏之人不過是跳樑小醜,可顧令宸卻心思清明,慷慨陳詞,生生駁斥了生母片面之詞,維護自己這個姐姐。令自己心中安慰,到底沒有負了自己多年來的姐弟緣分。
“屏奴這些年進境倒是不錯了,”姬澤道,歲月沒有磨損皇帝俊朗的容色,反倒增添了一絲打磨的韻味,愈發沉醉如酒,“前些日子聽聞裴卿提這個孩子學業,學了這些年也算是又成,對他倒是頗為滿意。朕和你這些年來對屏奴關愛非常,若是他受了這樣的深恩,又有這樣的名師教導,連這點道理都想不通。索性就不必見人了。”
宣陽六年冬,豐水縣公顧令宸晉封國公。
新晉的國公年輕而又俊朗,打馬穿過長安官道的時候讓人不禁想到他的祖父老韓國公顧伉。顧伉乃是大周名將,鎮守朔方多年,抵禦吐蕃進攻,故去多年之後,在吐蕃軍民之中依舊流傳赫赫威名。這名新任國公雖非老韓國公嫡親血脈,卻勇健好武,身上看的出一絲祖父風采。
顧國公駿馬經過長興坊的時候,顧宅一片清冷。
這座原韓國公顧鳴被廢黜國公位後搬進的民宅漸漸的越發簡陋,前年冬日,那位擅寵韓國公多年,一度逼的丹陽公主退居宮中的姨娘蘇氏在寒冷的冬日裡病逝,病逝前身體頹敗,精神消沉到了極處。送別了生母,顧嘉禮和妻子杜氏夫妻相守平淡度日,倒有了一絲本真色彩。
如今坐在宅院之中聽聞過繼胞弟顧令宸賀封之意,面上雖雲淡風輕,低頭無人之時,面上露出一絲晦澀之意。
雖然心境平和,到底在一剎那,會偶然去想,若是當年生母和胞姐沒有做下那些事情,如今這位爵位鼎盛,打馬長街風光的新任年輕權貴是不是就是自己了。
轉過頭來,撞進了妻子寬容諒解的目光。
“夫君,”杜氏道,“如今這兒只剩下咱們夫妻吧。那些東西雖然好,到底不該屬於你我,就此放下,咱們夫妻兩個好好過日子吧。”
顧嘉禮為妻子柔聲話語撫慰,心境平和下來,揚唇微微一笑,往事已矣。如今自己只是長安城中一個普通平民百姓,將從前韓國公府的富貴都竟皆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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