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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沈柔凝被早早喚起,沐浴用餐之後,被戴上了眼罩。扶上了一輛馬車。到了馬車之後,鈴鐺和飛柳二人一左一右守著她,倒是替沈柔凝摘下眼罩了。
馬車十分寬大舒適,封閉看不到光,車頂鑲嵌了一顆夜明珠,散著瑩瑩白光。隔音效果也很好,沈柔凝只能隱隱感覺到自己處於一個數目不小的車隊之中,難以挺清楚外面人的交談。而車上爐水齊備,鋪蓋周全,暗處還設有恭桶……看樣子,她一路上看見天光的機會會非常少了。
沈柔凝低垂了雙目,內心嘆息一聲,不禁想:四天過去了,不知表哥知不知道自己出了意外?他最後能不能找到自己?榕哥他們看到自己失蹤了,會不會傷心著急?
但偏偏此時,她根本什麼都不能做啊。
陳厚蘊交代了一番之後,請假離開了京城,領著五名護衛隨從,一行六人,直奔徐州。短短兩日,他們便疾行到了徐州府,先到沈府,見沈端榕他們往京城去了,沒說什麼,就上了街。
他們足足在徐州府大街鬧市轉了兩日,一直在向路人打聽著什麼,神色之間,十分憂慮。翌日清晨,留下兩人在徐州府繼續打聽尋找,陳厚蘊和其他人面色黯然難看地離開了徐州府,路上沒有耽擱,倒是在入京之前追上了沈端榕的一行人,而後便結伴往京城繼續走了。
似乎,他們也沒有頭緒,只能就這麼盡人事罷了。
車廂裡。
陳厚蘊再一次聽完了沈端榕說那夜之事,看向眼中含淚的沈端榕道:“你做的很好,相信外公和姑父都會為你欣慰的。這件事情,是有人計劃許久,以沈府的護衛能力,就算所有人都在,也都擋不住他們動手。挑在元宵節,正是因為那一夜滿城熱鬧,他們更容易掩蓋痕跡而已。和你有沒有貪玩,關係並不大,你不要盲目自責,傷了身子。”
沈端榕點點頭,不禁問道:“表哥,真的是那個人做的嗎?”
陳厚蘊沒有瞞他,道:“十有**。”
沈端榕沉默了一會兒,黯然道:“那現在怎麼辦?也不知道姐姐現在在哪兒。”
“他們抓了人,無論怎麼藏怎麼瞞,最後還是要將阿凝送到京裡的。而這一路上,他們也必然要妥帖照顧好阿凝,不敢有一絲怠慢。”陳厚蘊緩緩地道:“眼下這情況,徐州府已經難有線索,而陳家能動用的人手也多在京城,不如回到京城去多佈置一番。”
沈端榕再次點頭。
陳厚蘊看著他,遲疑了一下,才下了決心,對沈端榕低低吐露道:“只是,榕哥,眼下這意外,我怕不僅僅是關於阿凝本身了。”
☆、388 分析
沈端榕怔了一下,不禁動容,坐直了小身板,道:“表哥,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厚蘊輕嘆一聲,道:“本來這種事情,不該告訴你。畢竟你年紀還小。但我又想,你總是要長大曆練出來的,也知道輕重,所以才說一些給你聽。”
“文登公當年應世而起,就有了陳家這一代代的傳承,到我這裡,就是第五代,這你都知道。按理說,如此短的時間內,陳氏人口又不多,底蘊應該不足才對,但其實並不然。”陳厚蘊看向沈端榕,道:“當年文登公留下了一些人……”
沈端榕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陳厚蘊解釋道:“就是一些暗中收集訊息處理暗中事物之人,各家勳貴府上都養了一些,數目有多有少,本領有大有小而已。”見沈端榕有些明白了,他才繼續道:“我們陳氏不是勳貴,本來不該有這樣的人,但文登公深謀遠慮,還有培養佈置了這樣的暗人,這麼多年發展下來,到了我這裡,已經有了些規模。至少,各種訊息已經能夠十分靈通,不然,我也不會提前知道阿凝出事了。”
他根本沒等沈府報信之人進京,就急忙出京了。
“那姐姐是不是很快就能找到了?”沈端榕焦急地問道。
陳厚蘊搖搖頭,輕嘆一聲,向沈端榕道:“榕哥,你聽我說……我這一次情急之下離京,卻是錯了。”他輕嘆一聲,眼中有光影晦暗不明。“本來順妃已經提醒皇上,陳家有這樣一批人存在,皇上或許心中存疑卻並不太放在心上……但我這匆忙間離京奔徐州尋人,豈非是說陳氏早早知道了皇上針對阿凝的行動?但這事情肯定隱秘至極,陳氏卻還是早早得到了訊息……這隻能說明一點,那就是,陳氏的暗人已經能夠監視到天子身邊了!”
“如此情況,皇上怎麼會不恐懼不惱怒!又怎麼能容忍這樣的暗人繼續存在!”
所以說。他莽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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