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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黑乎乎一片,甚也看不清楚。潘小桃擰著眉直起身,將耳朵又貼在窗子上,只聽得細細碎碎的喃喃之語,壓根就聽不清楚外頭在說甚。
正是著急憂心,忽聽院子裡腳步聲漸次響起,仔細一聽,卻是朝正屋裡走來。如此一來,潘小桃就更疑惑了。
不一會兒,屋門就被敲響,門外響起趙新林的聲音:“小桃,你可醒著?”
隔了一道門,潘小桃回道:“醒著呢!趙大哥,外頭是哪個來了?”
門外默了片刻,才聽得趙新林回道:“是潘曉回來了。”頓了頓,又道:“還帶回了一樣東西。”
聽得是潘曉,潘小桃雖是不待見他,可也憐憫他上輩子不修好,這輩子竟是攤上了這樣的娘。聽趙新林說,他把柳如眉帶去地窖,拿了尖刀逼問她,才從她嘴裡頭得知,那潘曉竟是又被她給賣了。
一手按在門板上,潘小桃淡淡道:“回來便好,夜深了,你打發他趕緊睡去吧。明個兒就要趕路,睡好了路上不難受。”
趙新林道:“你且把門兒開開,那東西……”眼神嫌惡地瞥了眼潘曉手裡頭的布袋子,道:“你看了就知道了。”
聽得這趙新林說話吞吞吐吐,潘小桃也起了疑心,就開啟了門,一眼便瞅見趙新林面上泛著古怪,身後的潘曉倒是滿面冷冽,這麼放眼瞧去,倒好似變了個人一般,周身上下散發著冷漠,清冷。
潘小桃遲疑地退了兩步,讓開了門。趙新林並沒有進去,隻立在門處道:“這東西汙穢,就立在門口,叫你看你一眼就得了。”說著轉臉示意潘曉:“你不是非要給你姐看嗎?開啟吧!”
潘曉點點頭,蹲下身子,將手裡的布兜子放在了地上。
堂屋裡並沒有點燈,只有臥房裡燃著一根蠟燭,昏黃的光星星點點落在了門外的地面上,潘小桃眯著眼瞅見潘曉手裡那布兜子,深一塊兒,淺一塊兒的,圓滾滾的,倒好似裝著西瓜在裡頭。
卻見潘曉慢慢解開了布兜上的結子,將布展開後,赫然是一顆人頭。血淋淋的,瞪著兩隻圓溜溜的眼,就那般驟然出現在潘小桃的視線裡,嚇得她驚叫一聲,又忙捂著嘴後退了幾步。
潘曉迅速把布兜又綁了起來,便聽對門兒屋裡頭長生爹大聲喊道:“是小桃在喊嗎?怎麼了?”
潘小桃忙回道:“沒事,犄角旮旯裡頭忽的竄出了一隻老鼠來,嚇了我一跳。”
長生爹躺在床上便笑了:“別怕!”他喊道:“明個兒咱們就該走了,等著去了新地界兒,抓只貓兒養在家裡,管保半隻老鼠也不會有的。”
潘小桃回道:“好嘞,夜深了,爹趕緊睡吧!”
長生爹道:“好,你也趕緊睡,別熬眼兒,再累壞了身子。”
門裡門外的三個人,聽得長生爹的屋裡頭終於沒了動靜,潘曉才低聲道:“不是故意要嚇壞姐姐的,這是王如春的人頭,拿回來祭拜長生哥哥。”
潘小桃瞬時睜大了眼,王如春!視線往那布兜上瞟了瞟,潘小桃道:“你把它解開,方才沒看清楚,我要再看看,可當真是那該死的王如春。”
潘曉抬頭看了看潘小桃,見她果然不害怕,還往前走了幾步,立在門檻處,正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
對於這個姐姐,潘曉自打懂了事兒後,便存了親近的念頭。可惜他來了崔家,不但不曾和他這姐姐處出感情來,反而帶來了一股子黴運,引來了他那沒人性的娘,又害得長生哥哥丟了性命。
一想到這,潘曉心裡就極是內疚。伸手又解開了那布兜,棉布展開,又是血淋淋的一顆人頭。
潘小桃強忍著噁心,眯著眼仔細打量。雖說那人頭面容上血痕斑斑,可看了幾眼,潘小桃便認出,那人頭果然是王如春的。喘了口氣,潘小桃道:“好了,可以綁起來了。”
見潘曉又把人頭包起來,潘小桃問道:“是你殺了他?”
潘曉正在打結的手一頓,隨後回道:“是,是我殺的。”
潘小桃追問道:“你哪裡碰上的他。”
潘曉立起身來,垂著頭悶了半晌,忽的抬起頭,冷冷道:“我那娘把我又賣了,那個買我的人,還是個有身份的將軍。就在那將軍的院子裡,將軍叫我出去待客,我才認出,那宴席上的人竟是王如春。我曉得他殺了妻室被抓進了大牢,不成想,竟是在那裡碰上了。”
趙新林憐惜地看著潘曉,伸手搭在他的肩頭上,收緊五指,輕輕捏了幾下,隨後長長嘆了口氣。
潘曉卻是勾起唇,露出了一個冷笑來。他的眼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