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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連她自己都無法表達的複雜顏色,然後猛地閉眼別過了頭,蹲下身在火堆旁坐下。
洛淵的手中拈了一根樹枝,抬頭望向夜空,道:“以天為被地為床,今夜星辰甚多,也不知是多少人的靈魂正瞧著我呢。”
洛淵喃喃地自顧自說著,可鐘意卻是眼睫一顫,從地上一點一點抬眸落在了洛淵身上。
十一年前的一場戰爭中,他們鍾家在軍營裡的最後一個存著血脈關係的伯伯戰死沙場,從此整個鍾家在軍中有著親眷關係的人統統死絕。
鍾氏的族親參軍的很多,鐘意並非個個都知曉親近,也不知道他們好不好,那一次從戰場回來,他的父親臉上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沉重。後來她知道,原是鍾家參軍的族親都死光了,只剩下了她與她爹兩個鍾姓人。
那一回,她的心情也很沉重,因為這讓她想起了她那戰死沙場的祖父和親孃。她的心裡不好受,她拒絕與人為伴,於是那個時候就有一個人過來,指著天上的星星告訴她,所有死去的人都會變成一顆星星在天上看著她,他們並沒有離開她。
先生講周易的時候有提到,天上的星星貌似是用來算卦,多了少了都是天下大事,怎麼可能隨意增增減減,戰場上死那麼多人天上還放得下麼?
她的心中暗道那人文盲就是文盲,書讀得少真可憐,可還是把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頭,然後抱緊了他那膀大腰圓的身子。
後來,有時在野到晚上還沒散的時候,他們便經常坐在一起看星星,然後猜測哪一顆星星會是誰。
這也是她唯一一次大發慈悲沒有藉機嘲笑那人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並且一起犯著蠢。
☆、第36章 你溫柔來我賢惠
往事已逝,深埋心中,鐘意從不輕易想起,可每一回想起,都清晰地仿若昨日。
鐘意的眸底的光芒一點一點湮滅,從黯然到深沉,正是要悄然落下,洛淵的眸光忽然從天上一低,對上了鐘意的眸子,笑道:“方才夫人的擒拿手使得甚是巧妙,夫人會武?”
鐘意的臉色冷淡,乾巴巴道:“不會。”
洛淵依舊是笑靨如花,接著問道:“哦?那不知夫人的擒拿手是何人所授?”
何人所授?是……
鐘意的眉心微蹙了一下,然後眉頭一豎,含著些慍怒不耐道:“是何人所授,與公子何干?”
洛淵幽深的丹鳳眸中暗光一閃,微垂了眼簾掩住,笑道:“是在下冒昧了。”
鐘意很沒好氣地白了洛淵一眼,轉過了眸去。
洛淵的目光落在跳越燃燒的火堆上,唇角的笑意在避開旁人視線的縫隙間敷衍懨然,隨手往火堆裡丟了一根枯枝,“夜色已深,咱們且先休息吧,明日還要尋路出山去。”
“嗯。”鐘意應了一聲,眼皮子都懶得多抬地便把身子往後挪了挪,尋了一顆大樹靠上背,“公子坐的那個位置極好,我夜裡容易驚醒,公子在那個位置上坐下,還望夜裡就不要亂動了,先謝過公子了。”
洛淵往後找了大樹靠下,道:“夫人且放心,在下晚上不喜歡亂動。”
鐘意闔上眼眸,“如此,正是極好。”
洛淵的唇角勾了一下,亦闔上了眸子。
夜色寂靜,只餘下枯枝燃燒偶爾的一下噼啪聲響,暖暖的火光照應開來,顫動閃爍。
鐘意的眼眸緩緩睜開了一條縫隙,看著地上的橙色光芒,只是眼簾垂的很低很低,彷彿闔上了眼眸一般。
她的擒拿手是誰教的?是誰呢?
鐘意的眸中有暗暗的光芒微微波動著,記憶緩緩深入探究,浮現出一個膀大腰圓的身影來。
雖然那個人不識字,也不懂兵法,身材又胖,可到底是十五歲就立了軍功受封將軍的人,那一身的武功真是她所見過的少年裡頭最好的。
鍾家的人在戰場上很勇,但有勇無謀,她的爹爹是虎將,是猛將,是衝鋒陷陣殺敵之將,是將,卻絕不是將才,永遠不懂運籌帷幄,所以鍾家的人死的多。
從她真的學懂了兵法的那一日開始,她的心裡就很不喜歡那些所謂的猛將,她崇拜的是軍中的軍師,不曾手握刀槍,卻能攻城略地,也不容易戰死。
但軍師手無縛雞之力,在刀槍無眼的戰場上自保無力,是以她一面崇尚著軍師的兵不血刃,一面卻又想學點自保的功夫。
那個胖將軍的出現,正中下懷。
夜間的山風穿林而過,拂動鐘意額間的碎髮輕輕掃動著眼睫,微微的癢。
鐘意闔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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