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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舊的有啥區別?真想要好的,你倒是自個兒想法子呢!
除了遠在千里之外的宋衛軍,家裡其他人都是靠下地幹活賺工分的。可生產隊的工分只能用來換糧食,當然,黑市裡糧價居高不下,換點兒錢簡直太容易了,可壓根就沒人敢這麼幹,反正他們公社是聽都沒聽說的。那幾個孩子的書本費是打哪兒來的?
最初的強子和大偉的確是趙紅英拿的錢,可過了幾年後,宋衛國就被提拔成了幹部,每個月都有津貼,雖然不能跟宋衛軍比,可他賺的津貼給四個孩子買書買筆那是絕對夠用了。至於宋衛黨,他有一門泥瓦匠的手藝,哪怕隊上會幹這個的人多,他乾的就是比別人好,請他的人也多,即便不是哪回都會給錢,可乾的多了,多多少少也能攢下幾毛錢來,那也夠用了。
大房二房是自個兒解決的問題,而喜寶卻是單純的在花宋衛軍的錢。
也許在很多人看來,趙紅英太偏愛喜寶了,對其他孫子孫女不公平,可仔細想想,她花的是小兒子的錢,跟其他兒子有關係嗎?隊上不缺均貧富的爹媽,可她真不是那種人。在她看來,能耐人過好日子,蠢的就糊弄著過,沒的大家夥兒都過一樣日子的,反正宋衛國哥仨賺來的錢都花在自個兒身上了,喜寶過得再好,也沒用他們一分錢。
至於老四宋衛軍……
趙紅英其實是有私心的,她是最疼愛小兒子,比疼菊花更甚。尤其小兒子自打從軍後就再沒回過家,哪怕月月都會寄錢過來,偶爾也會寫信來,可她仍是提著一顆心的。試想想,哪個部隊經常要出任務,還幾年都請不出假來?她不傻,即便猜不到具體真相,也知道信上所說的出任務一定危險極了。又想著喜寶是百世善人投的胎,叫喜寶多花些錢,是不是老天爺就能替她多照看下宋衛軍了?
這話其實沒啥邏輯可講,就是圖個心安而已,橫豎趙紅英所求也不多,只盼著宋衛軍平安。
所以,問題又回來了,憑啥叫宋衛軍出錢幫忙養侄子?欠你的?想用錢不會自己賺嗎?賺不到,那就閉嘴,橫豎家裡也沒到餓死的份上。
這頭,趙紅英還在想心事,那頭,袁弟來抱著臭蛋就哭開了:“憑啥退學?家裡連丫頭片子都在上學,我的臭蛋咋就要退學了?”
話音未落,張秀禾和王萍就已經不高興的瞪了過去。王萍還好,她本來就沒啥脾氣,張秀禾不同了,張嘴就懟了上去:“丫頭片子咋了?麗麗她們的課本鉛筆,哪樣不是用衛國的津貼買的?再說了,這都啥年代了,最高領導人都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女孩兒咋了?照樣考大學!”
“那臭蛋更不能退學。再說這也不一定是臭蛋的問題,興許是老師沒好好教呢?”
一聽這話,別說張秀禾了,家裡其他人也瞪了過去。
這話說的太虧心,隊上小學都建立四年半了,就獨獨出了臭蛋這麼唯一的一個鴨蛋分。而且他們班還是曾校長親自帶的,對了,還出了兩個雙百分,這能是老師的問題?
眼見袁弟來還要胡說,趙紅英先拉了臉子,她懶得跟著蠢貨一般見識,直接吩咐宋衛民:“我等下給你五毛錢,你明天領著臭蛋去縣醫院叫大夫仔細瞧瞧。問清楚到底是咋個情況,回頭跟我學學。對了,再問問這毛病能治不?……算了,傻子要是能治得好,你們哥仨先給看了。”
無辜躺槍的宋衛國、宋衛黨:……
不過,這話也沒錯,關於腦子裡的毛病,在這年頭,還是這麼個小縣城裡,乾脆還是別抱啥希望得好。特地往醫院跑一趟,估計也是想著盡人事聽天命,是好是歹給個說法也成。
又聽趙紅英點了宋衛國的名字:“你回頭去公社時,記得給臭蛋改個名字,就叫他……宋一好了。這個他肯定會寫。”
臭蛋會不會寫“宋一”尚且不得而知,倒是宋衛國一臉見了鬼的模樣,驚訝的問:“媽,你還認識字了?”
“見天的瞅著喜寶在屋裡翻書唸書的,這都半年了,還能不會?”趙紅英沒好氣的反問道。
被意外叫到名字的喜寶詫異的抬頭,然後就裂嘴笑了:“對,奶可棒了,比臭蛋厲害多了。”
“做啥想不開跟個傻子比?”趙紅英伸手拉過喜寶,把家裡人哄散,“時候不早了,趕緊洗洗歇著去。”
宋家人正要散去,袁弟來又哭開了:“不改名,我的臭蛋才不改名呢!他不傻,他不改名!”這是她最後的堅持最後的倔強了,憑啥好端端的叫她兒子改名呢?就算臭蛋真比別人笨了點兒,改了名字那不是叫全生產隊都看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