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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未時末刻的時侯,她起來屋裡呆了一陣子,覺得氣悶,便上外面透透氣,不讓藻蘭和紫鴛跟著。
此時正值四月,天氣溫和微風習習,她不知不覺的走到後花園,才發現園子裡花大色豔的牡丹已昂首怒放,盧氏很喜歡養牡丹,所以她對牡丹的品種也略有所知,觀察了下,園中大約有幾十種,最有名的姚黃、趙米分、魏紫、豆綠、梨雪都在其中,還有幾種連她也叫不上名字的。
她俯下身,這株牡丹色似桃紅,形似菡萏,花瓣繁麗,輕輕一嗅是淡淡的清香。
“這個品種叫似蓮荷。”
她起身轉頭,來人身形高瘦風雅,正是有過一面之緣的汪堯。
汪堯有瞬間的迷惘,這位少年夫人襯著雍容華貴豔冠群芳的牡丹,竟然絲毫沒有落了下風。
他來尋任桃華是想給她換一個□□,他覺得任桃華不摘這個面具,大概是面容醜陋羞於示人,就想著給她換一個標緻的,可這時卻覺著自個想錯了。
任桃華穿著一件豆綠色褙子,身姿綽約,微風輕拂衣袂流動,飄緲似仙,他竟生起她欲騰青雲九天逝去之感。那張臉雖然平常,可是一雙明眸清澈如秋水,瀲灩澹然,波光流轉,美得無法形容,是他此生僅見。
他善於制皮,此時已經可以猜測出那張面具下必然有一張絕整無雙的容顏。
“閣主夫人。”汪堯躬身道。
任桃華衝他笑笑等他說話,汪堯特地來尋她,這時卻覺得有些多餘,便只說了句夫人我剛給老夫人診過脈。
任桃華問了崔母的病情,汪堯說是沉苛日久,需下猛藥,還要請示崔準。
任桃華點點頭,忽然醒起一事,“汪,堂主,可以給我一些面具的藥水嗎?”
汪堯點點頭,從袖口掏出一個小瓶遞給她,“夫人若是需要,我下次給您多帶一些。”
任桃華沒拒絕,她的確挺需要的。
“汪堂主,聽閣主說,你的醫術高明。”
汪堯謙虛了一下,便等著任桃華的下文,不想任桃華也沒繼續說什麼,只是微微失望,汪堯便加了句一些疑難雜症也可一試,任桃華若有所思,他又站了一會兒,便告退了。
她在園子裡逗留了一會兒,就回了屋。
晚飯即使沒有胃口她也逼著自己吃了一些,蘭藻的話言猶在耳。
她早早地睡了,只是睡得並不踏實,有一些微動靜她就會驚醒,還以為是崔準回來,但都不是。
一連三天,崔準晚上都沒有回來,只在白天有時侯會回來換件衣服或是取東西,來去勿勿,她聽他回來她就躲在裡間不出來,兩人連面也沒照上。
☆、第16章 孤芳娛(下)
第十六章
第四天是在花園裡,崔準和一群人來觀賞牡丹,迎面碰上時,崔準臉上一直維持著微微的笑容,彷彿他們什麼不愉快也沒有發生過,還給那群人中的生面孔介紹了她,她向眾人道了個萬福便勿勿撤了。
一下午的時間,她也沒再出去,只捧著本書在看著。
晚上,她做了一夜的夢,有時侯夢見她小時侯,她跟在崔準後面,崔準的眼裡永遠沒有她,大段大段的夢都是模糊而混亂的,她記得最清楚的就是崔準板著臉在罵她,罵什麼她也記不住了,只覺得傷心。
翌日的早晨,她正在慢吞吞地吃著早飯,紫鴛突然道,“夫人,公子今日要啟程去河北了。”
她恩了一聲,繼續吃飯。
她去送他,見了面能說什麼呢?不如不見。
吃過飯後,她就回了床上補眠,昨晚做了一夜惡夢,幾乎是一點也沒有睡。
她躺了一會兒,只覺得思潮起伏,剛剛有了些睡意,卻聽得腳步聲音。
她懶懶地道,“紫鴛,藻蘭,中午我不吃了,別擾我睡覺。”
“你這幾天就是這麼吃飯的?”
崔準質問責備的低沉清冷的聲音讓任桃華一激零,睡意剎那就跑光了。
她踡著錦被,悶在背窩裡不起身,也不吱聲,心裡有點後悔怎麼不衝著裡面睡。
“四姐兒,我要走了。”
任桃華唔地一聲也不接碴,她本來打定了注意不理崔準,可是半天也沒有再聽到動靜,難道人走了,她微微把眼睛欠了一條細縫,果然在地上沒有看到鞋子。
她啐了一聲,這麼快走走掉了,不過是虛應故事,裝模作樣的,真是何苦,冷落你就冷到底。
他主動來求和,已是給了自已臺階,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