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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臨近冬至,任桃華想她還是該回江都一趟,看看盧氏,一起過個年,再回來等崔準。
她去佟嫂處借了些盤纏,只說是崔家人有了信,她要去尋他們,佟嫂很是為她歡喜,她把梁帝賜她的首飾留給佟嫂,囑咐她這些東西除非離開後梁才可變賣,否則有殺身之禍,佟嫂嚇得敢緊的收起了。
她留戀地看了一眼屋裡,其實屋裡真的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可她就是覺得捨不得。
她走出院子,將門又重新落鎖。
“師母?”
她轉過頭,看見殷鴻正站在背後看著她。
她又驚又喜,小心翼翼地問,“殷鴻,你有你師傅的訊息嗎?”
她其實沒敢抱太大的希望,那幾個崔準的學生,她碰上過都問及此事,但是他們也對崔準一家的行蹤一無所知。
殷鴻沉默了一會兒,見她美目殷殷含著渴切希冀,不由得心軟,“師母,我送你去見先生。”
她都以為自已聽錯了,直到跟著殷鴻上了馬車才醒悟過來,她終於等到他了。
接下來她也沒機會詢問殷鴻什麼,殷鴻又返身去崔家取了一些書放在了車廂裡,然後就避嫌的和趕車的坐在外面。
馬車出了南門,並沒有經過什麼盤查,她鬆了口氣。
晝行夜宿,趕了好幾天的路。殷鴻年紀不大,卻將她照顧得十分周到,
她也沒問要去哪,反正崔準在哪她就去哪。她只問了崔家人的近況,殷鴻卻顏色微變,只說師母到了自會知曉,就閉口不言了。
她心中覺得不安,卻沒再追問,殷鴻雖然不是寡言之人,卻是言語謹慎滴水不漏,他即不想說她便問不出來。
☆、第10章 白眼狼
第十章
他們先是到了許州,過了穎水,又過了汝水,穿過大面積的山丘平原,到達了鄧州。
他們在路上過了除夕和元宵節。
“師母,到了。”殷鴻接開簾子。
她下了車,才發現馬車停在了一處大宅子處。
那處宅子佔地極大,朱牆青瓦,高門層漆門銅釦,看起來十分氣派豪闊。
她隨著殷鴻進了宅子,一路上,不停地有門房護院婢女小廝恭敬地問侯殷鴻,殷鴻神色從容,似已習以為常。
到了二進的處題著半月居的院子,一個小廝模樣的少年迎上來,“殷少爺,公子讓你進去。”
殷鴻看了看任桃華,猶豫一下,道,“師母,跟我來。”
她隨著殷鴻進了堂屋東側的次間。
她心怦怦亂跳地看著站在桌案後的人,那人穿著一身蒼青色八寶團花雲氣紋的蜀錦袍服,領袖口皆繡著卷草紋,腰繫魚蓮羊脂玉,眉目俊氣神色莊重冷峻,整個人顯得矜貴冷淡高不可攀。
那人分明就是崔準,可又是極為陌生的,彷彿又成了多年前的崔哥哥,可也有天壤之別,她說不出來那種感覺,而且她進來後,他看著她的那一眼,目光瞬間錯愕之後便歸於一片深沉冷淡,她差點落下淚來。
她想過千萬次他們重逢的場景,從沒想過竟是這一種。
他遙遠得她甚至張不開口喚一聲相公。
那邊殷鴻已在回稟,他在回汴梁時發現了師母,便自作主張將她帶回,還望師傅恕罪。
任桃華默默把淚咽回去,原來殷鴻並非崔準授意專程來尋她的,而且帶她回來也是冒著被責罰的風險。
“東西取回了來嗎?”崔準沒有接腔。
任桃華在一邊默默站著,崔準和殷鴻兩人在說些什麼,她漸漸的也沒心思聽,只是又悲傷又凌亂,她不知道崔準為什麼這樣冷淡,她不敢去想原因。
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到殷鴻在喚她。
“師母。”
她如夢初醒,看向殷鴻,殷鴻卻低著頭,她把目光移向崔準,發現他正皺眉看著她。
“舟車勞頓,你先去歇著吧。”
崔準又喊了門口的小廝進來,“峰嵐,你帶夫人去正院正房歇著,讓蘭藻紫鴛服侍她。”
那小廝峰嵐有些詫異地應了聲是。
任桃華隨著峰嵐往外走,心裡稍微安穩了些,他即對別人稱自已為夫人,那便沒有不要自已的意思吧。
一路上,任桃華感到峰嵐時不時會偷窺她一眼,現在她不是原本令人驚羨的姿色,這樣看她,大概是覺得崔準怎麼會找了她這樣平凡的女人吧。
這樣一想,她面對蘭藻紫鴛的眼光也就習以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