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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摸他頭道是倒杯水。
夜漸漸深沉,豆苗兒毫無睡意地靠在床側等啊等,小心翼翼觀察他眼睛,等福寶真的陷入酣睡,便一點一點抽回手,替他掖好棉被。
躡手躡腳離開內室,掀開紗簾,便見陸宴初靠在牆側,似在等她,他身邊還站著位中年婦人,見她出來,立即拘謹地笑著行禮。
豆苗兒蹙眉避開這禮,猜測她是陸宴初找來照顧福寶的人。
是啊,他們本來就該談談了!乾脆趁這個機會徹底了結!
與陸宴初對視一眼,豆苗兒收回目光,彼此頗有默契的前後離去。
沿著廊道走遠,陸宴初駐足在書房前。伸手推開兩扇門,輕聲與她道:“這裡離寢房遠,別吵醒福寶。”
屋裡點著數盞燈,通徹明亮。
豆苗兒隨他踏入,轉身闔上木門。
“對不起,今晚這件事情是我不對。”站定在書桌前,陸宴初低聲道歉並解釋,“福寶下午是在刑部尚書宅內,是我照顧不周,也是府上的人對他不夠上心,等天亮,我會命管家傳令下去,保證以後絕不發生諸如此類事情。”
頓了頓,陸宴初直直望向靠在門後的女人,眸中逐漸沉痛,連語氣也忍不住變得有些咄咄逼人:“那你呢?你是不是也該給我個解釋?不願意等我,為什麼要留下我的孩子?你不來找我就罷了,為什麼又在福寶面前親口否認,說我陸宴初不是他爹,你這算什麼?我知道你些許年帶著福寶不容易,他被你教的很好,懂事乖巧,可抱歉,我沒辦法感激你,畢竟若不是我自己發現了他的存在,趙寄書,對於福寶,你想瞞我一輩子是不是?”情緒不穩,陸宴初深吸一口氣,扯了扯唇,盯著她倍感無力道,“你怎麼不說話?我不知道我怎麼得罪了你,你是在報復我還是什麼?中間六年,我沒有放棄過找你,我這人天生固執,總想著討個理由,你是否活著,是否幸福的活著,是否已確定拋棄承諾,我總要得到個結果。可找不到,在我決定放棄再也不找當泖河村的一切都是虛幻的時候,你卻冒出來,還帶著福寶,趙寄書,但凡你的心留有那麼一丁點溫度,你都該明白我對你有多恨!”音量增大,陸宴初滿身怒氣無法抑制。
面對他的憤怒,豆苗兒唇瓣翕合:“那封信……”她疲軟地倚在木門,埋低了頭,視線模糊地望著腳面,嗓子有點兒啞,“我在信上跟你說,我懷孕了,泖河村待不下去,附近不太保險。你知道,我沒出過泖河村,對外面的世界一無所知,不知道可以上哪兒等你,這時我想到了揚州潛麟寺,至少我確定真的有這麼個地方存在,所以我便去了,怎料那年揚州遇襲,慢慢的,就變成現在這樣子。”
小小的書房空氣彷彿凝滯,陸宴初怔怔盯著她,滔天怒氣再找不到發洩的地方,如蔫了的茄子,他踉蹌後悔兩步,撞在書桌,渾身開始顫抖。
她頭始終垂著,只能看清一點小小的鼻尖與下頷,眼眶通紅,一滴熱淚從他眼中沁出,然後第二滴第三滴……
單手遮住眼睛,陸宴初狼狽地撐著書桌轉身背對她。
書房窗戶敞開,四四方方剪裁出黑空那一輪冷月。
兩人各自固守在原地,寂靜中,只聽得到陸宴初艱難的粗喘聲。
不知過了許久,陸宴初捂著剜痛的心口,哽咽問她:“既然這樣,你就沒想過來問問我為什麼不來找你們?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清楚?”
抬袖擦了擦臉頰,豆苗兒比他平靜很多,畢竟她已提前知道了真相。這兩天,她真的想了很多很多,包括審視自己,哪怕這很難。
“陸宴初,你聽了別生氣。”輕笑一聲,豆苗兒雙眼無神地盯著腳尖,自嘲道,“在泖河村,我所認識知道的人,除了淳樸良善的村民,遇到的還真都不靠譜。我叔叔伯伯為了我爹的竹雕什麼沒做過?搶不到便對我威逼利誘,生怕我偷偷藏著不給他們。我外祖母在世時跟我說,以前趙家沒那麼有名有錢的時候,他們一個個分明不這樣,不然他們怎會願意將我娘託付給我爹?另外……還有你爹,你再清楚不過,他就是突然之間變了,你是他兒子,血緣關係怎麼割得斷?我……”
猛地跟著她自嘲冷笑,陸宴初撐在書桌的右手緊握成拳,對她的話,他竟無法反駁,眼神陰騭地盯著桌角的竹雕筆筒,那一樹桃花,灼得眼疼。
豆苗兒知道這些話很過分,她緩了緩,忍著鼻酸趁這次機會把心裡話全倒出來:“我之前也有想過去找你問個清楚,可生下福寶後,我好像就變得越來越懦弱,我怕我帶著他去找你,你要是隻要他怎麼辦?或者為了敷衍我們把我們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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