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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大娘怎麼提到了陸宴初,她搖頭否認:“我沒擔心他的。”
“好好,你說沒就沒!”想小兒女許是羞澀不好意思承認,孫大娘便不逼問了,她起身道,“那你歇著,我回去做飯,你就別動了,我待會給你帶些飯菜過來。”
“不用,我……”
“你要不嫌棄粗茶淡飯,還有孫大娘廚藝不好,就別推卻。”
“大娘做飯那麼好吃,我怎麼會嫌棄?”豆苗兒面上浮出笑意,心底也暖融融的,“謝謝大娘!”
收起佯怒的神情,孫大娘這才笑容滿面地出去了。
這幾次暈厥都來得急,毫無徵兆,豆苗兒依舊不覺哪裡疼了痛了,可明顯的,她身子虛弱了很多,常常沒有精神四肢無力。
稻子還剩最後一點沒收割完,歇了兩日,豆苗兒趁清晨涼快,把地裡的活兒給幹完。
擔著兩捆穀子回家,走到門口,她腳步一頓。
破舊卻生機盎然的籬笆院兒前停了輛華麗的馬車,馬伕將馬拴在旁邊的大槐樹下,棕灰色高馬打著鼻息,埋頭在吃青草。
低眉,眸中閃過一絲厭惡,豆苗兒開了門,將稻穀放到平地處晾曬。
聽到動靜,馬車內的兩個男人相繼下車,為首的年約五十,穿華貴緞面長袍,一雙眼睛雖渾濁卻不減精明。其後的是位年輕公子,五官端正,長相儘管算不上儒雅英俊,卻也不差。
“寄書妹妹。”年輕公子推開虛掩的柵欄門,快步上前,想給她搭把手,可看著地上的穀子,卻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十歲前在鎮上長大,但家裡又不種地,他真對這些一竅不通。
尷尬地站著,趙天福看了眼身後慢吞吞跟上來的男子,喚了聲“爹”,又低眉對一直旁若無人忙碌的豆苗兒道:“寄書妹妹,我們回來祭祖,才知你姥爺姥姥都走了,你現在一個人住麼?這次你跟我們一起回縣裡住吧?爹說再過幾年舉家就遷至京城,我……”
“咳。”咳嗽著打斷話語,趙德貴瞥兒子一眼,似是嫌他話多,撩了撩袍子,他顧自走進逼仄的小屋。
“寄書妹妹……”
權當聞所未聞,豆苗兒把稻子鋪成薄薄一片,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進屋。
她不倒茶,面無表情站著。
趙德貴不客氣地在堂屋尋了個椅子,用手碰了碰,沒灰,才坐下:“你堂姐靜書前陣子傳給我們訊息,太子今年納妃,她這些年蒙寧遠候夫人看重,加之她爭氣,在京城頗有美名,才有幸參選這次的太子選妃。”他說得端莊,語氣裡卻藏不住得意炫耀與遺憾,“可她再怎麼受寧遠候一家看重,也不是侯府的親生閨女,能不能被選上要看造化,但無論怎麼說,她都是在給我們趙家祖上爭光。”
朝跟上來站在門口的趙天福投去一個眼神,趙德貴嫌棄地打量簡陋灰暗的屋子,撇了撇鬍子。
“寄書妹妹。”趙天福面色為難,但父命不敢不從,他低聲道,“靜書說在京城,權貴大臣們提起咱們家的竹雕品都讚不絕口,尤其多年前流傳的古松仙鶴佛拜壽竹雕,年底是聖上壽辰,太子無意似乎提過這麼一句……”
屋子裡靜悄悄的,豆苗兒平靜地掀眸,扯了扯嘴角:“你們把祖宅翻了幾遍底朝天,這小破屋同樣翻來覆去的被找過,有麼?”蹙眉,她諷刺道:“我爹沒刻完它就死了,殘品拿去有什麼用?再者我不知道它在哪裡,興許我爹察覺自己要死了,無人能替他把心血延續,所以一把火燒了呢?”
“趙寄書。”猛地一拍桌子,趙德貴起身,怒目,“你爹雕工厲害,不代表趙家就沒有人了,你若有自知之明,就把它交給我,少不了你榮華富貴,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們自便,我有點累,休息去了。”不等他說完,豆苗兒拔步推開內室門,迅速闔門並拴上。
“目無尊長,毫無家教!”氣得血液翻騰,趙德貴朝緊閉的破門呸了聲,猛地拂袖離去,罵罵咧咧道,“不就萬松仙鶴觀音竹雕麼?咱們自己也做得出來!”
“爹。”趙天福面色急切,左右為難。
“還不快滾出來走?”
“寄書妹妹。”嘆了聲長氣,趙天福解下錢袋放在門腳,他想起這些年家裡的富貴,還有靜書的榮華,實際都是……
“對不起。”趙天福眸含不忍,又不得不決絕地扭頭離去。
漸漸地,所有不符合鄉村寧靜的嘈雜終於褪去,豆苗兒靜了半晌,轉身開啟門。
拾起角落裡的錢袋,她疾步走到院子裡,憤怒地作勢要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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