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銼刀,把她右手放入被褥內,示意她把左手伸出來。
豆苗兒不服氣,她無語地保持沉默,心想這話說得容易,敢情喝下去的不是他是吧?
招了招手,又等半晌,陸宴初望著她眼睛催促,很是無奈沒轍:“你怎麼和福寶一樣?還興耍賴……”
“爹。”耳朵尖的福寶立即轉頭瞪著他們,義正言辭的控訴,“爹孃你們實在是太吵了,嗡嗡嗡的,吵得我都睡……”慌忙改口,“吵得我都寫不下去字啦!”
陸宴初轉移目標,扭頭鎖定佯裝鎮定的孩子,挑眉:“寫了多少了?拿來給爹看看。”
福寶:“……”雙手捂住紙張,立即求救地衝豆苗兒使眼色,娘,救命。
眼觀鼻鼻觀心,豆苗兒回他一記“愛莫能助聽天由命”的目光,畢竟她此刻自身都難保呢!
第70章
翌日上午,管家李韜迎著暖融融的陽光,匆匆步入綠韶院,埋頭進主屋,候在一邊,欲言又止地喚了聲“首輔”。
陸宴初正攙著豆苗兒慢慢往外走,心思都在懷裡溫軟的女人身上,他頭也未抬的“唔”了聲,算是回應。
“能撐得住嗎?”陸宴初緊張皺眉,生怕她受不住,擺出一副隨時抱她去床榻的架勢,擔憂道,“傷口會不會痛?”
豆苗兒無語,睨他一眼,抱怨道:“傷口在肩膀,又不在腿。”
“一發不可牽,牽之動全身,你難道沒聽過?”
“沒,你就欺負我沒讀什麼書吧!”
陸宴初頓時好笑:“不會還在為營養湯與我置氣吧?最近些日子你總與我抬槓,這句話什麼意思,你不懂才怪了。”
“就是不懂啊……”豆苗兒挑眉,你奈我何。
兩人說說笑笑,並肩緩步而行,言語正經。
落在旁人耳,卻覺著像小夫妻在打情罵俏。
李韜雙眉擰得更緊,站在一旁尷尬得緊,若叫他選擇,他絕對不會趁現在這個時候去打攪兩人的親密與溫馨。
奈何——
“對了。”被扶著走到李韜身邊時,豆苗兒想了起來,“你來找首輔是有什麼事?”
陸宴初被提醒,跟著抬頭,問:“怎麼了?”
扯唇乾笑,李韜很榮幸,托夫人的福,他終於有了點存在感,沒被首輔大人繼續晾在一旁了。
“大人,外面……”但又遲疑,不知該怎麼說。
“有話說話。”陸宴初急著扶豆苗兒去花園散心賞景,十分不滿意他的吞吞吐吐,出聲催促。
豆苗兒看他一眼,暗含不滿,怨他語氣不善。
“好好好,你慢慢說。”對上她目光,陸宴初認栽妥協,蔫蔫重新對李韜道。
首輔鮮少著急,李韜哪敢再慢慢說?把心一橫,他道:“鴻臚寺卿……不對,是陸大人在外求見。”聲音情不自禁的漸漸壓低,李韜迅速把話複述一遍,“大人將要啟程北下,說此生可能再無機會踏入京城,然後想在離開之前見您一面,還有……還有想見小少爺一面。”
陸宴初駐足不言,室內寂靜,一地沉默。
豆苗兒抿唇,眸中劃過一絲黯然。她不待見那一家子,甚至是厭惡惱恨,不只是因為她如今所受的傷所承受的痛,而是就差一點,多麼危急的場面,那日她若沒來得及替陸宴初擋下,陸友林手中的劍極有可能刺入他心臟,要是得逞,陸宴初還有命嗎?每每思及此處,她後背都冷汗涔涔,就算現在要陸友林去死,她都不會感到絲毫內疚。
“讓他走。”很快,陸宴初神情冷漠道。
“是。”頷首,李韜退出去。對於這個答案,他不算訝異。無論是誰犯下的過錯,一家子就是一家子,沒有人能夠置身事外。
不願影響她心情,陸宴初低眉牽住她手,重新攙著她小心往前,說些別的話轉移方才的陰鬱,以免她情緒不佳,“花園裡的桃樹已結了小小的果,青翠可愛,等到酷暑,便能嚐嚐了,就是不知味道如何。”
豆苗兒笑了笑:“甜就這麼吃,太酸可以做成蜜餞果脯。”
“是啊,反正有你在。”陸宴初眉眼輕鬆了些,“有你在,是酸是甜都好。”
輕咳一聲,豆苗兒跟著他節奏走,兩人行在長廊,溫暖陽光略刺眼,她側目望向陽光燦爛之處,突然又覺鼻酸。陸文晟是他爹,他前半生的腳步一直在追逐著他,如今……
恨自然還是恨的,陸宴初或許一輩子都化不開對他的怨憤,但恨了這麼久,可想而知,陸文晟的存在對他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