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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著薄薄的睡袍，倚著門框，卻也不覺得冷，滿心滿眼都是他那跑走了的小羊羔。

不過他並不擔心。哪怕她跑到天涯海角，他也總能找到她，將她拎回他身邊。

***

書玉偷偷地跑回了小樓，院子裡靜悄悄，姑娘們還在睡夢中，唯那株快要凋謝盡的西府海棠安詳地瞅著她。

她走到樹下，張開手臂環抱住這株沉默的老樹，學著簡禱告時那般閉目垂頭：“保佑我和辜尨能走到一起吧。拜託了。”

清晨的風蕩了蕩，抖落了一陣海棠花瓣雨，彷彿是一句無聲的承諾。

小院門口響起了汽車的引擎聲，謝知遠的車到了。

她從玄關處提拉出早已準備好的行李，向著老人小跑而去。

閻崶接過了她的行李，替她開啟了後車廂的門。謝知遠坐在後座，笑著看過來：“怎麼起了黑眼圈，昨夜沒睡好？”

她壓住亂竄的心跳，一本正經地答：“快要見到爺爺了，我有些激動。”

“他嘴上不說，其實很想你。”謝知遠說，“多陪陪他吧，你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不放心不下的人了。”

私人飛機起飛時，書玉終是不敵睡意，蜷著身子趴在謝知遠的膝頭睡了過去。

謝知遠撫了撫小姑娘的鬢髮，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這個亂來的小丫頭啊。

***

“辜！你知道嗎？”亞伯火急火燎地跑了過來，“小羊羔回國了！她不要你了嗎？”

辜尨涼涼地瞥了室友一眼：“你的邏輯呢？她回國怎麼就不要我了？”

亞伯瞪眼：“你們打算異國戀啊？”

“當然不。”辜尨閒閒道，“我也準備回國了。”

亞伯的眼珠子快要掉出來了：“你要離開皇家實驗室？白弗利教授知道嗎？”

辜尨點頭：“我已打過招呼了。”

白弗利教授確實想挽留他，但也沒有強求。老教授笑著說：“我聽說艾爾莎的小徒弟回國了，料想你大概也留不久了。愛情總是讓人瘋狂。去吧，祝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辜，你不是開玩笑吧？”亞伯訕訕道，“你就這麼捨得拋下我一個人？”

辜尨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毫不猶豫地答：“捨得。”

亞伯：“……”

當天辜尨就收拾好了行李，交接好了組裡的實驗。亞伯垂頭喪氣地跟在他身後轉悠，哀婉地彷彿地主家裡的小媳婦兒。

“辜，你要是走了，我就再也找不到這樣好的搭檔了。”亞伯很傷心。

辜尨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放心吧，我走了，你會如魚得水。”亞伯相當有才華，只是平素總不自覺地將自己定位在他之下，他這一走，這個怪才大概就能火力全開了。

“辜，你什麼時候走？”亞伯依然怏怏不樂，“我送送你。”

辜尨答：“等一陣子吧，我還有最後一件事要做。”

“什麼事？”亞伯好奇。

“解決一下我這個奇怪的體質。”辜尨淡道。自打從Mr。　X的地下實驗室死裡逃生，他就不斷適應自己的新體質，其間他挖掘出了不少令人心驚的潛能。

據他觀察，除了極少數時候會產生暴虐傾向外，這個新體質並沒有其他的副作用。回國前，他要弄明白，自己的這具軀體到底還有什麼奧秘。他不能拖著個異樣的身體與他的姑娘相守。

同樣是一個無月的夜晚，辜尨再次來到了Mr。　X的實驗基地。

一身黑色長禮服，戴著大口罩的科學怪人彷彿知道他會回來，早已在前廳等著他。

“歡迎回來，辜。”Mr。　X笑著說，“我的眼光果然不錯，你與活體細菌共生得很好，好得超出了我的預期。你真是造物主的寵兒。”

辜尨面無表情地走進了實驗室：“前輩能告訴我，我身上種的這個東西到底會給我帶來什麼嗎？”

“無堅不摧。”Mr。　X說，“它會將你生理機能的潛能發揮到極致，如果後期經過完善，你會是一個完美的人形武器。”

辜尨蹙眉。

“留下來吧，留在我身邊，我來慢慢教你如何控制這具新生的軀體。因為我也是過來人，也曾經在漫長的歲月裡適應過這樣奇異的身體。”

Mr。　X的聲音有如蠱惑，辜尨略一思忖，點了點頭：“好，我留下來。”

第237章　Chapter32。　初入書局

譚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