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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
她下意識抬頭往院門的方向看去,這一看卻生生一愣。
院門處站著個高大的男人,五官英挺,一雙銳利的鷹眼沾了幾分旅途的疲憊。
他一身淺灰色便西,站在秋日的暖陽下,眯著眼掃視了一圈院子,最後向她看來。
“好久不見啊,辜太太。”他勾了勾唇,鷹眼裡的戾氣化作了久別重逢的笑意。
她眼眶泛紅,驚疑自己是否是在做夢。
“喲嗬,幾個月不見,認不得我了?”男人走到了她身前,雙手插兜,低頭笑看著她。
她在朦朧的淚眼裡細細打量他的容顏,他仍舊是記憶裡的模樣,只是在左眼眼尾處多了一條貫穿眉骨的猩紅色長疤。
“韓擎……”她張了張嘴,只喊了一個名字,眼淚就止不住地滾了下來。
韓擎一見她落淚,登時手足無措起來:“誒,你別這樣啊,孕婦怎麼能哭呢?哭壞了我的乾兒子可怎麼辦?”
他手忙腳亂地摸了摸口袋,一把摸出了個噴著茉莉花香的帕子:“喏,擦擦。要是辜尨知道我把他老婆弄哭了,我這條好不容易撿回來的小命又要沒了。”
她接過手帕,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淚,卻被帕子上的香味嗆得打了個噴嚏。
她斜眼看向韓擎,忍俊不禁道:“這又是哪個美人送給韓三爺的帕子?”
他微窘:“我的帕子怎麼了?就興你們女人往帕子上噴香水啊?”
她噗哧笑了:“沒,韓三爺的帕子無論噴什麼都是一等一的好。我這是受寵若驚。”
他愣了愣,繼而笑了:“這帕子小爺賞給你了,拿去吧拿去吧。”
自從當年倫敦教堂一別,他便有意識地在身上帶了一塊帕子,總覺得某天大概能有機會給她擦一擦淚。後來,他想著這輩子怕是再沒有機會了,可隨身帶帕子的習慣卻是改不了了。
她見他盯著帕子的目光有些不同尋常,於是笑道:“怎麼,還捨不得啊?”
他訕笑:“哪呢,辜太太拿了這帕子,是它的福分。”
她忽而垂了眼瞼,輕聲問:“韓擎,你臉上的疤是地宮裡頭落下的?”
他一愣,扯嘴笑道:“可不是,那可是相當的驚心動魄啊。”
“當日掉落地底,我以為大概這輩子就要交待在那裡了,可誰知我天命貴格、命不該絕。”他翹著二郎腿,津津有味地說了起來,“岩漿之上還有一條通路,我正巧就吊在那個通路的洞口。然後我順著通路往外跑,恰碰上一股水流,卷著我就衝了出去。我在大江裡頭泡了好些天,辜尨帶人找到了我,這才把我救了上來。”
她的心微微揪緊,多少命懸一線的危機就這麼被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掩蓋了。
“幸虧老天保佑,你遇上了那條通路。”她揩了揩眼角的淚花,笑道,“你也確是厲害,在地宮裡折騰了那麼些時候,還有氣力在江上飄蕩。”
韓擎微微一頓,不禁想起了地底下拉著他的手往通路里逃的那個人。
那個名叫小梅的木偶竟跟著他跳下了懸崖,引著他去往通路,最後做了那隻載著他漂浮於長江的獨木舟。地底的熱浪和岩漿融化了她五官的顏料,亦融掉了她的發和關節。她體內的機關在逃難中迅速腐朽,最後只剩了一具木頭軀殼。
最後一根機關崩斷之前,她對他說:“鑿開我的腹腔,把我做成船。”
他滿面血汙,死活不願動手。
呆傻的小木偶咧開嘴笑了:“不怕,我,本來就是,死的。”
他親眼見她剖開了木質的胸膛,挖出了裡頭的金屬零件。所有的機關崩壞得一塌糊塗,木偶少女再也不會說話了。
他紅著眼,咬牙蜷縮在她的腹腔,任巨大的水流把他帶出了地宮。
“韓擎?”書玉輕聲喚了一聲。
他猛地回神,忽而笑了笑:“我的運氣還不錯。”老天確實待他不薄,每在生死關頭都有素昧平生的人拉了他一把,第一次是倫敦碼頭的書玉,第二次是太阿地宮的小木偶。大約老天給了他這些福祚,故而總要收回一些福氣,讓他陰差陽錯斷了對書玉的妄念。
他所求不多,如今徹底收服韓家、摯友老友安在,他已知足。
書玉望向韓擎的眼:“謝謝。”謝他一路的關照,謝他在地宮裡的捨命相救。
“還有這個。”她從脖子上接下了一個十字架吊墜,“還給你。”
韓擎有一瞬間的充愣,下意識接過了那條吊墜。他摩挲著手中的十字架吊墜,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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