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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蹇。
太像了,實在太像了。
她剛要推門而入,卻聽殿內響起了一把嗓音。
男人的嗓音,支離破碎,念著涅槃經。
這嗓子……卻是那個行事詭譎的戲班班主江南的嗓音。
書玉當即止了腳步。
再看那背影,便覺察出了二人間的不同,方蹇纖細修長,江南挺拔頎長,哪裡一樣?
一定是她鬼迷心竅了。
她正要悄無聲息地退離西殿,只聽內殿中,江南一陣冷喝。
“誰?”
書玉尷尬地頓住了腳步,進也不是走也不是,若被當作偷窺狂,那可大大不妙了。
她思忖著該怎麼開口,突然聽內室裡又傳來了另一把嗓音。
那嗓音冷冷清清,像融冰時掬起的一捧冰水,涼到人的骨子裡去。
書玉心口一緊,殿內還有人?
只見耳室裡走出一個人來,白衣長袍,風姿卓約。
竟是那白毛雕鴞的主人。
這一回,書玉看清了那人的相貌。
那人很年輕,五官輪廓分明,帶了幾分關外人的味道,□□在外的面板異樣蒼白,一對眸子竟比亞伯還要陰兀幾分。
書玉心裡一咯噔。這個人,不簡單。
繞是她,也看不清這個人的氣場。
他的氣場像混沌的太虛,看不著,摸不清。
她不禁擔憂地看向江南。
這白衣人是敵是友,還是陌路人?
江南皺眉:“我訂下了整座西殿,你為何能進得來?”
白衣人笑了,答:“我佛眼中眾生平等,你包下一整座佛殿,不妥,不妥。”
江南不答。
白衣人又道:“我路過此地,看你與我一位故人相仿,於是進來探一探究竟。”
江南揮了揮手:“探完了便走罷。”
白衣人一動不動。
江南復又皺眉,下一秒卻聽那白衣人道:“我那故人七竅玲瓏心,十年前我於南京城集市中聽過他唱曲。”
江南一頓。
白衣人繼續慢悠悠道:“那首《哀江南》是我數十年來聽過的最好的《哀江南》。”
江南不為所動。
“不過如今那故人已有了自己的想法,不願回巢了。”白衣人道。
江南淡淡道:“為何對我說這些?”
白衣人笑了笑:“自然是說給該聽這番話的人聽。”
“可我不是你那故人。”江南有些不耐煩。
白衣人不依不饒:“那你為何時時戴著這面具?是與不是,你摘下面具讓我一看,也叫我死了心。”
門外的書玉亦看向了江南臉上的鐵皮面具,心底裡無端端地升起了一絲渺茫的希冀。
江南冷了臉色:“好生無禮。”
白衣人勾了勾唇角:“不願還是不敢?”
江南嗤笑一聲:“有何不敢,不想讓你激將得逞罷了。”說罷還是一把扯下了面具,道,“如今你看明白了,我是不是你那故人。我摘下面具非是懼你所言,只不過覺得你實在煩人,看完便滾。”
書玉死死盯著江南的臉,無聲地捂住了嘴。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啊……
溝壑縱橫,似被亂刀砍過,又彷彿被烈火燒灼,竟無一塊好皮。上半張修羅臉與下半張光潔的臉半點也不符,整張臉扭曲極了。
“看夠了?”江南涼涼出聲,“自小帶著這個胎記,不好示人才戴了面具。你那故人可與我一般倒黴?”
白衣人靜默了良久,道:“我那故人相貌是極好的,看來我真是認錯了人。”
江南揮了揮手,不再多言。
白衣人轉身要走,驀地又回頭道:“你倒也真對自己下得了狠手。”言罷,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西殿。
內殿再度恢復了寂靜,江南卻沒有繼續往下念頌佛經。
“聽夠了?”
安靜的佛堂裡驀地又響起了他破碎的嗓音。
書玉一愣,這殿裡還有其他人?可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人從耳室裡出來。
突然,江南從蒲團上站了起來,徑直往殿門處走來。
書玉還未反應過來,眼前的殿門便被嘩地由內開啟。江南戴著面具,赫然站在她面前。
“聽了這麼久,可還滿意?”江南又道。
書玉尷尬極了,原來那話竟是對她說的。他一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