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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處,劉氏不禁嘆口氣,徐徐道:“蔣六郎不是色膽包天,只是想借機打謝家的臉,可憐那女婢,受了無妄之災。”
“小姑娘臉皮薄,我便不見她了,將她的身契還給她,再給一百兩銀子。願意走還是願意留,都憑她自願。並非我吝嗇,捨不得銀錢,而是給的多了,她孤身一人,反倒招禍。”
時下風氣開放,婦人二嫁並不稀奇,三嫁的也有。
從高門中出去的僕婢,更是不乏爭搶,平頭百姓家娶回去,是很體面的,回到老家之後,嫁個鄉紳也不奇怪。
“夫人慈悲。”
那僕婦謝了她,便匆匆去傳話,不多時便回來了,身側是個面孔蒼白的女婢,往臉上看,很有幾分秀色,只是脖頸處隱約有些淤青,瞧著很是猙獰。
那女婢跪下身去,眼淚便流出來了,再三謝過劉氏之後,拿了銀錢與身契,離府返鄉了。
於她而言,這樣的選擇其實也不壞。
……
今日之事,謝華琅原本是不知情的,同往日一般用了午膳,便蓋上狐裘,伏在郎君懷裡睡下了。
她近來總有些貪眠,人也憊懶,吃飽之後找個暖和地方躺下,沒多久就能睡下,不多叫幾遍還醒不了,倒像是隻貪懶的貓兒。
顧景陽倒很喜歡她的改變,每日抱在懷裡親親揉揉,憐愛的不得了。
這個時辰帝后二人只怕正午歇,侍奉的內侍宮人都知道,故而平日裡也無人前去攪擾,然而今日發生的事情太大,即便皇帝早就下了決斷,仍免不得有人前來回稟,或是覆命,或是問詢,不一而足。
衡嘉前去監斬回宮,便聽人講皇后已經歇下,自知是見不到皇帝了,便守在外殿等候,等徹查涉事宗親的江王前來之後,因為事情太大,卻不得不去通傳了。
“陛下,陛下?”
隔著一層輕柔的帷幔,他低聲喚道:“您聽到了嗎?”
謝華琅有了身孕,所以格外貪睡,顧景陽可沒有,靜靜摟著小妻子,見她眼睫低垂,紅唇微張,他怎麼看怎麼可愛,再見她衣衫微松,細頸雪肩,那隱約展露出的肌膚,如同最溫潤的羊脂玉一般細膩,更是動人。
他低頭親了一下,頓了頓,又親了一下,到最後,索性將她外衫脫去,唇舌輕柔的舔舐上去,愛不釋口。
衡嘉喚第一聲的時候,顧景陽便聽見了,只是覺得自己不出聲,他應該便會懂事的退下,哪知衡嘉這麼蠢,跟隨自己這麼多年,卻一點上意都領會不到。
衡嘉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蓋了一個名為“蠢”的戳,鍥而不捨道:“陛下,陛下?”
顧景陽現下還抱著自己的小妻子,想要下榻,又怕將人驚醒,伸手掩住她耳朵,這才低聲道:“怎麼?”
衡嘉儘量將聲音壓低,言簡意賅道:“江王求見。”
顧景陽按捺住火氣,低聲道:“叫他去偏殿等著。”
衡嘉聽這語氣,便知是不高興了,暗暗叫苦,低低的應了一句,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謝華琅這一覺睡了一個多時辰,打著哈欠醒來後,便被餵了一口溫水。
顧景陽摸摸她的頭,語氣柔緩道:“幫郎君演場戲?”
謝華琅心中一動:“什麼戲?”
……
今日這場風波,席捲了大半個長安,菜市口那幾百顆腦袋,任誰都無法忽視。
要知道在不久之前,那都是跟他們一起列席,宴飲說笑的人物啊!
許國公與延平郡公等人想要扶植的人,是宗室血脈比較偏遠的一個子弟,因為希望淡薄,所以更容易被人蠱惑。
皇帝連魏王的兒子都殺得毫不猶豫,更不要說別人了,連帶著那一大家子,都整整齊齊的給他做伴兒去了。
事情發生的太快,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處置掉了,這世界變得太快,長安勳貴們心中不禁有些疑慮:這到底是風雨欲來,還是說風暴已經過去,明天就會風平浪靜?
這誰也說不準。
不過,就在事變的當晚,幾位宰輔便被傳召入宮,與他們一道的還有宗室幾位長者,乃至於其餘幾位重臣。
夜色幽深,宮室中雖點了燈,卻仍舊無法同那無邊無際的黑暗相較。
夜風吹起帷幔,空氣中瀰漫了淡淡一層藥氣,順著人的口鼻潛入心中,逐漸發酵成一種名為不安的感情。
幾位重臣面面相覷,彼此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目光中看出了幾分凝重,這顯然不是說話的時候,大家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