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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想,怎麼不叫謝偃心中舒暢,老懷安慰。
“兩位小殿下的滿月一過,便是四郎的婚事,再到明年,興許又能添孫了。”
謝偃生於高門,長於富貴,少年得志,中年登頂,妻子賢淑,兒女雙全,平常人所能得到的頂尖圓滿,他都已經得到了。
到了這種時候,最想見到的也不過家中安泰,兒孫繞膝罷了。
“是啊,”盧氏同樣有些感慨,頓了頓,又道:“早先延平郡王之事,陳家始終站在謝家這邊,加上元孃的事,很應該多與幾分顏面,將婚事辦的隆重些。”
謝偃神情柔和,溫聲道:“都依夫人便是。”
兒女的婚事操持,謝偃一應都交與妻子,從不過問。
一來那是內宅之事,二來便是因為盧氏向來公允,不會因為是庶子而有所偏頗,刻意為難。
他的兒女之中,庶出者只有兩個,一是二孃謝徽,二是四郎謝檀。
早先謝徽被謝家宣佈“病逝”,很是有人在外嚼了些舌頭,說盧氏不能容人,苛待庶女,謝偃知曉之後,直接登了那家的門,非要問個清楚,直說的人低頭討饒,才肯罷休。
謝徽因何而死,謝家人心知肚明,無非是看不上盧氏為她尋的夫婿,想要自己挑個好的,一步登天罷了。
可她難道不知道,沒了謝家這面大旗,魏王世子根本看不上她,又或者說,她那麼做會叫謝家深陷泥潭嗎?
不,她知道。
只是她在權衡之後,覺得那些都比不過自己眼前那點兒小利,所以自己主動跳了過去而已。
謝偃也是父親,他動怒,他生氣,他傷心,但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
他不僅僅是謝徽的父親,也是長安謝氏的家主。
他敬重妻子,是因為她賢淑端方,有能力將這個家打理的井井有條,又不會苛待庶出子女。
謝徽畢竟是女郎,嫁出去之後,便是別家婦,除去一副嫁妝,什麼都分不到,有針對她的空兒,真不如盯緊謝檀,免得再生波折。
反過來說,謝檀這麼一個郎君,都叫盧氏養大了,吃穿用度與謝梁相仿,娶得也是侯門嫡女,又何必再同謝徽這個庶女計較?
妻子氣量非凡,心性坦蕩,這才是最叫謝偃欣賞的地方。
“等等吧,再過兩年,下一代略微大些,我們也能清閒下來,”他笑了笑,道:“我知道,夫人一直都想天南海北的走一走,屆時我便辭官,與你一道雲遊四方。”
盧氏聽罷,失笑道:“老爺說的倒是好聽,等太子長成,我不知還在不在呢。”
“在的,在的,”謝偃也笑道:“咱們還要等四世同堂,怎麼會不在?”
盧氏莞爾道:“那便借老爺吉言了。”
……
永儀侯府裡,林崇與謝瑩也正起身更衣,稍後用過早膳,便準備進宮去行宴了。
現下正是十月,距離他們成婚,也過了一整年。
林崇英武,謝瑩端淑,從哪兒看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永儀侯與永儀侯夫人對這兒媳婦也很滿意,即便一年過去,都未曾有過好訊息,也隻字不提。
林崇不喜歡說話,但對妻子是很好的,謝瑩並非脾性暴烈之人,夫妻成婚之後,更不曾紅過臉。
他們的感情說好也好,只是較之謝華琅那一雙,總感覺少了些愛侶之間的痴纏與親暱。
年輕夫妻在床笫之間,總有些難以自控,謝瑩坐起身來,原本是打算替丈夫更衣的,卻被他按回去了。
“再睡會兒吧,”林崇道:“距離入宮還有些時辰,別太辛苦。”
謝瑩溫柔一笑,從善如流的躺下了:“好。”
她總是這樣,既不會過多的依靠丈夫,又不會刻意的劃清界限,叫人感覺到溫情的同時,又帶著難以言表的疏離與冷淡。
說到底,她無非是不喜歡自己罷了。
又或者說,他正愛慕著自己的妻子,卻沒有辦法得到相同的回應,在情感的落差之中,產生了濃重的失望與落寞。
林崇原本是想出門洗漱的,不知怎麼,卻留下來了。
“阿瑩,”他重新坐到床榻一側,低聲道:“不要這麼對我。”
床帳低垂,隔出了一方小小天地,光影微暗,不像是清晨,倒像是傍晚時分。
謝瑩沒聽清他方才說的話,有些疑惑的的問了句:“什麼?”
林崇笑了笑,握住她手,輕輕放在自己心口上,道:“沒什麼,再歇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