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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偃也明白其中道理, 一時真有些左右為難, 既憂心皇帝那兒,又怕女兒出事,只能道:“那便先別理會。等到了明日,她若還是悶在裡邊,你再去勸勸。”
盧氏輕輕頷首。
……
謝偃心急,衡嘉只會比他更心急。
上午在觀中,聽那女婢說了那席話,他便心知不妙,暗道謝家那位姑奶奶又要作弄人,後來見陛下急匆匆往謝家去,他原是有些期待的,以為等兩人見了面,將話說開也就好了。
哪知他在外等了不到兩刻鐘,便見陛下怔怔握著手中玉佩,失魂落魄的出來了,等回宮之後,更是茶飯不進,一言不發,顯而易見是未曾說攏。
衡嘉心急如焚,又不敢勸,陛下如何愛重謝家女郎,他是親眼見到的,也不知那小祖宗究竟說了些什麼,竟叫他傷心至此。
內侍私自透露宮中之事乃是大罪,然而事急從權,他也怕謝家再緊逼那姑奶奶,惹得二人之事再生波折,便有些顧不得了,命人悄悄送信給謝偃,叫別干涉其中,算是盡了一點心力。
謝偃接到這訊息,便知皇帝是極為中意自家女兒的,即便是鬧成現下這般,也不曾消弭心中情意,再想到先前謝華琅不知皇帝身份,卻四下牽線,想要促成這婚事,便知女兒心裡是有他的。
然而這二人既然彼此有情,又是怎麼鬧成現在這樣子的?
這他便有些想不明白了。
謝偃畢竟是男人,儘管豁達明穎,卻不懂閨閣女兒心。
盧氏倒能猜度一二,悄悄同他講:“枝枝是氣陛下有所欺瞞,也怕為此連累謝家,再則,她心性高的很,既是挑選郎君,便要尋一心人,陛下的身份……”
謝偃聽得頭大,道:“女人真是麻煩。”
盧氏忍俊不禁:“這世道對女人原就不公,也難怪女兒家都想的多些,別人也就罷了,你是枝枝的父親,怎麼還不站在她這邊?”
……
謝華琅在房中悶了一日,午膳與晚膳都不曾用,盧氏有些憂心,想要去勸,又怕她心生牴觸,加之衡嘉送出來的那句話,便暫且歇了那心思,同謝偃商議之後,就打算等一夜,叫她冷靜些之後,再去勸和幾句。
第二日清早,盧氏聽人回稟,說送過去的早膳三娘一口都沒動,原封不動的留在那兒,便有些坐不住了,叫人將開胃米粥煮的爛爛的,親自帶過去給她吃。
“女郎不肯出來,我們也不敢進去。”
採青見盧氏過來,屈膝向她行禮,擔憂道:“這麼久了,什麼都沒吃呢”
盧氏心中憂慮,敲了敲門,溫柔喚道:“枝枝?”
內室裡靜寂了一會兒,不多時,便聽謝華琅的聲音傳出:“阿孃進來吧。”
盧氏提著飯盒,獨自入內,便見謝華琅正倚在靠枕上翻書,面頰微白,神情也有些委頓。
兒女皆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盧氏心中倏然疼了一下,舀了一碗米粥遞過去,勸道:“你心裡再難過,好歹也要吃些東西,熬壞了身子可不成。”
母親親自勸,謝華琅倒沒推辭,端起瓷碗,用湯匙盛著,緩緩的用了幾口。
那二人之事,盧氏原本是想說幾句的,然而見她如此,卻什麼都說不出口,見她將米粥用完,又盛了一碗遞過去。
謝華琅搖頭道:“真的吃不下了。”
盧氏也不勉強,愛憐的輕撫女兒鬢髮,卻聽外間有人回稟:“夫人,女郎,內侍監來了。”
盧氏聞聲,下意識去看謝華琅,卻見她神情平淡,並無異常,心中不由一嘆,起身道:“請他進來吧。”
衡嘉昨日一夜未歇,眼下尚且有些青黑,見了謝華琅,忙躬身道:“請女郎安。”
“內侍監太客氣了。”
謝華琅將碗擱下,又扯了帕子擦拭唇角:“我聽說,有人將內侍省與中書門下、尚書三省並稱,以其作為第四省,連內侍監本人,都可同九卿並列,先前要你為我執鞭奉茶,太委屈了。”
衡嘉哪敢受她這話,連道了幾聲豈敢,又道:“奴婢今日來此,是為陛下送信的。”說完,目光往盧氏處一瞥。
後者聞絃音而知雅意:“我另有些事要做,你們且說便是。”
謝華琅站起身,送母親離去之後,方才落座,淡淡道:“陛下又怎麼了?”
“陛下知曉女郎心中氣悶,一時不想見他,便令奴婢前來,一是原物奉還,二是為送信。”
衡嘉自袖中取出先前謝華琅送去觀中的那隻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