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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二又開始吭哧吭哧地做了,這是一張桌子,不是常見的八仙桌,是一張長桌,樣式簡潔,對沈二來說難度不大。“奈快進去吧,外頭冷,別凍著了。”
花氏又心疼地看著丈夫粗糙的手,由於常年做木活,他的手上全是老繭,一到冬天,手還會開裂,她又想起了沈三,前幾天上門送木料的時候,穿著加毛的襖子,手上戴著扳指,年輕得根本不像是兩個孩子的父親,而振武,也就比他大了四歲。
一家三個兄弟,老大做里長,平日裡也不怎麼下地,還有些好處拿。老三是裡頭過得最好的,鎮上有房子有店鋪,舒坦得也不做活兒。就她家的,又要下地又要做木活,最苦最累,可能怎麼辦呢,一家子靠這個過活。
不過,沈二木活好,許多大戶人家都點名要他的木活,賺的也不少,至少在村裡頭,家底算是豐厚的。花氏這樣想著,又忍不住有些驕傲。
她家可都是自個兒掙出來的,沈三那還是靠岳家的哩!
“奈別太累,一會兒休息一下。”花氏叮囑道,也不知那人聽不聽得進去。
到前年的五天,沈三的書局也停了,然後沈三和掌櫃忙著算賬,清算了一年的賬目,沈三向來不賒賬,給大戶人家供書在年底也都清賬了,賬目比較清晰,在除夕夜的前一天沈三包了個大紅包給掌櫃,算是結束了這一年。
雖然沈家已經分家了,但這年頭講究多子多福熱鬧,除夕夜這一天三家都會聚在大房,除夕前一天沈三一家又回到村裡,家家戶戶都貼上了新的春聯,掛上了紅燈籠。
小蜜娘已經七個月多月了,會發出一些短音節,耶、媽這些詞已經會了,哥哥用方言說就是阿ga(第一聲),小蜜娘只會嘎嘎、嘎嘎,就像是鴨子在叫,沈興淮糾正了幾次,無果,鴨子就鴨子吧,總歸能叫的出來。
小傢伙有自己的意識之後,變得極其難騙,但有時候你若是和她慢慢地解釋,她倒也能理解。也許真的是沈興淮的早教起了作用,相比同齡許多還很懵懂的小孩子,她顯然聰明很多,讓沈三和江思娘尤為驚訝。
六個月的時候小蜜娘發了一場高燒,高燒過後,江思娘就發現了她的下牙床冒出了白色的尖尖,開始長牙了,等到七月份,下面兩顆牙已經長好了,現在總愛啃一些東西。
除夕當天,從早上就開始忙活了,男人們去買魚買肉買蝦,女人們在廚房裡忙活,江氏不怎麼下廚,廚藝並不好,連沈三的手藝也比不上,也只能打打下手,沈家的幾個男人也都是會下廚的,每年過年的時候也都會做個一兩道菜。
像沈老爺子的五花肉,就是拿手絕活,每次都讓人想把舌頭都吞下去。堂屋裡點了碳,小孩子們都脫了厚襖子,在屋子裡玩鬧玩出了一身汗。
江老夫人和沈老太坐在太師椅上,做糰子,興志年級最大,興傑和夏至次之,最鬧騰得反而是興傑和小冬至,冬至想要興傑的玩具弓,興傑不給,兩個人繞著桌子追來追去。興志多次阻攔,怕冬至哭,抱著她去追興傑,樂得她咯咯笑。
小蜜娘和秋分坐一塊兒,秋分是個安靜的孩子,兩個人坐在地毯上,夏至和沈興淮坐在一旁照看。
“啊啊!”小蜜娘揮了揮手裡的積木,朝著秋分啊啊幾聲。
秋分正在玩七巧板,聽見她的叫喊,抬起頭,猶豫了一下,伸出手。
小蜜娘作勢把手上的積木遞過去,秋分快要拿到的時候,她又縮回來,然後笑得很高興,露出兩顆小嫩牙,把積木捂在懷裡。
夏至噗嗤一笑,坐到秋分身後,“奈個小人精,居然逗奈阿姐。”
秋分不生氣,笑容有些緬甸,低頭看手上的七巧板,又忍不住看了看笑得很可愛的蜜娘,秋分把七巧板推了過去,細聲細氣地說:“蜜娘,別奈頑~(給你玩)。”
秋分很少說話,她的聲音很纖細,帶著可愛的奶音。
夏至摸了摸秋分的頭,誇讚道:“秋分真乖,真是個好姐姐。”
秋分羞澀地笑著,隱約有些期待。
小蜜娘發出好奇的聲音,手去摸七巧板,把積木放下了,拿著兩個七巧板,聽相互碰撞發出的聲音,然後就高興地笑了起來。
秋分見她玩得高興自己也笑了起來,她用剩下的幾塊板又拼了一個圖案,小蜜娘看到新的圖案又會伸手去拿,把舊的兩個扔掉。圖案毀了小秋分也不生氣,繼續拼,小蜜娘就喜歡上了這個小姐姐,和秋分尤為親近。
花氏端菜出來,走到地毯邊上,對夏至說:“夏至,一會兒去羅萍家借個小砂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