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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道:“我是通判的小舅,你敢傷我。”
沈拓笑道:“你敗壞通判的名聲,我代他教訓幾番。”低腰兩手捏住地頭的兩隻手腕,使個巧勁,只聽“咯啦”一聲卸下了關節,將他甩脫在地上,又如法炮製卸了腳腕。地頭全身癱軟,沈拓仍不解氣,避開要害,將他當死豬肉捶打。
那邊地痞倒了一地,施翎將幾個推成推,將長凳架在幾人身上,自己在那坐了,哪個不服氣敢多吭一聲,抬手便是一拳,打得幾人躺地上裝死。
沈拓見打得差不多了,向店主要了截麻繩,將地頭捆了,道:“店主莫怕,店中損失一併算與你,我拿了通判小舅與通判夫人請罪。”
第八十五章
沈拓要捆了地頭去通判的府邸‘請罪’; 卻不知另一個留在店外的無賴先一步飛奔著去找通判家的管事。
那地痞本得了交待; 躲在一個賣糖芋的行攤後探頭探腦; 與攤主死乞白賴要了一串糖芋立那吃; 正被燙得吡牙咧嘴直跳腳,眼錯間裡頭便打了起來; 只一個眨眼,連店門都被從裡關攏。
地痞彎腰弓身; 抖著腿; 支著兩耳趴門板那聽了半日,只聽裡面“噼裡啪啦”了一陣亂響; 瓢盆碗罐齊碎; 間夾著喊痛、求饒聲。直聽得牙根發酸、面如土色。真是天可憐見,自己不曾進得裡面,不然,豈不是也要落個缺胳膊少腿?記起地頭的囑託; 搓搓手; 抱肩縮頭躥進了人群中。
宜州州府設宴,通判並不在家中,通判的夫人見天上月如銀盤,人間垂彩千條; 領著姬妾兒女在院中擺酒; 又請了樂伎吹拉彈唱助興。
因著通判不在; 一干打扮得如同月裡嫦娥的姬妾,興致不高; 月倒是圓,無奈人不得圓,縱使把通判剖成兩半,也分不遍眾人。索性你無我也無,誰都爭搶不得,一時眾女歇了爭鬥之心,遂打起精神來討好通判夫人。倒是家中的小娘子與小郎君得趣,點燈放爆竹,每院亂跑。
通判夫人令一個唱曲的做了酒糾,與姬妾行起酒令,輸的或罰銀、或罰酒、或逗趣說笑,一時倒也妻妾和睦,其樂融融。
灑不過半酣,通判夫人的心腹婆子領了門役來稟:外頭有人自稱打傷了郎舅,上門來請罪賠禮。
通判夫人先是一愣,復又笑道:“怕不是個騙子?倒是膽大。我家兩個兄長一個點了翰林,一個在家中打理庶務,都在禹京家中,如何在宜州被人打傷?”
門役揖禮道:“正因此,小人不敢輕忽,誰個吃了雄心豹子膽來冒認舅家的,兼又說打傷了人來賠禮,可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
通判夫人聽了,倒也不無道理,於是拿眼看心腹婆子,令她去看個究竟,又命一個護院同去,道:“大節下,防著小人借了熱鬧生事。”
婆子隨著門役到了宅門前,只見萬千燈火中,一個身高八丈的偉丈夫一手牽馬,一手拎著一個肥短粗漢。
婆子只打眼便知不是通判夫人的兄弟,將臉一擺,上前道:“這位郎君,生得大丈夫模樣,何故上門行騙?”
沈拓手一鬆,地頭咕轆滾在了地上,摔得直唉喲,抬手揖禮道:“不知大娘的身份,我這廂有禮。實不是行騙的,只因這賊廝口口聲聲說是通判的小舅,我一時衝動打壞了他,只好攜他來通判府宅。一來為著賠罪,望府上深名大義原諒則個;二來也要問問通判,為何縱著小舅子壞人妻女?”
婆子笑道:“郎君是苦主,只是走錯了門,我家娘子是有兄弟,卻不是這副尊容。”
沈拓微瞪眼,怒道:“大娘倒推得乾淨,誰個有膽冒充通判家的親戚?”邊問邊踹了地頭一腳。
地頭一路連摔帶撞,五臟六腑翻倒了個,直被顛得七暈八素,捱了一腳抱頭哭道:“我真是通判小舅,你傷我性命,姊夫定不饒你。”
沈拓心下暗笑,面上做出怒火沸騰的模樣,衝婆子道:“常言道一人昇天,雞犬得道。你們通判做了高官,戴了官帽,連著這些惡犬,狗仗人勢,無故便要欺壓我等良民,青天白日便來強搶民女,糾結了十幾的打手來傷我等性命。若不是自小學得武藝傍身,哪還有命在。”
婆子急道:“郎君不好胡言壞人的名聲,我家司馬豈是欺民之人?”
沈拓冷笑道:“通判小舅自稱宜州的太歲、祖宗,既是太歲祖宗,少不得州府府君也要跪倒磕……”
“唉喲,郎君快快住嘴。”婆子驚得臉色都變了,眼見左右圍了人指指點點,“郎君非宜州人士,怕是撞著了騙子。”
地頭落在沈拓手裡,正怕得要死,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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