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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窗邊探出個頭來,一雙好奇的眼睛滴溜溜轉著,看著官道左右,口中還稀奇地道:“這長安與博陵就是不一樣,連城外都這麼熱鬧,咱們博陵還真是比不上。”
“郎君,你瞧那邊還有胡商的駝隊呢,不知又有什麼稀罕物件送來長安了。”
小僮嘰嘰呱呱地趴在車窗上說著,望著馬車外的景緻滿滿都是興致,一副歡快的模樣,他跟隨郎君來長安也好些時日了,卻是難得有機會出來遊玩,郎君每日不是在典當行二樓的雅室中看信函密報,就是在陳留王府商議事情,可把他憋壞了。
只是他的聒噪一點也沒影響到端坐在馬車中看著書卷的崔臨,他一身銀白流雲束袖勁裝,頭上束著素銀冠,只腰間繫了塊白玉佩。明明是一身再簡單不過的騎裝,卻因為他的容光氣度,顯得越發冷清俊美,即便是這樣不言不語地坐在馬車中翻看著書卷,也沒有顯得有絲毫突兀。
他對小僮那喋喋不休的話語全然不理會,只是靜靜看著自己手裡的書,眉宇之間一片平靜淡然。
小僮回頭瞧了一眼自家郎君,癟了癟嘴,心裡嘆了口氣,自家郎君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冷清話不多,跟貼身伺候的人也難得說上幾句話,偏偏自己又是個話癆,不說話會被憋死,說話又沒人理會,真是可憐。
可是饒是知道說了也沒人理會,小僮還是憋不住自顧自說了下去:“聽七郎君說,這回去的莊子極大,龍首原一大半都在莊子裡,所以殿下請了咱們去那裡狩獵,騎馬圍獵沒有這裡更好的地方了。”
“七郎君連追電都讓人送了過去了,小的也讓人把元宵給送了過去了,還讓人備了快馬和郎君慣用的弓箭,怎麼也不能輸給長安這些郎君,不然豈不是讓郎君掉了面子,讓他們也見識見識博陵的圍獵是什麼樣的!”
“元宵可有好些時候沒有出來活動活動筋骨了,必然能大展身手,教他們好好長長眼!”
小僮說得越發來了勁,一邊說一邊自己連連點頭,一副替崔臨著想的模樣,全然不記得這是前一日七郎君過來慫恿他揹著郎君安排下去的,為了這個還答應會賞他一整套的西洋偶人。
崔臨微微抬眼看了他一眼,翻過一頁書卷,淡淡道:“你學會騎馬了?”
小僮一愣,搖頭:“郎君還不知道嗎,這會子連馬背都爬不上。”
崔臨恍若沒有聽見他的回答一般,又低下眼簾看著自己手裡的書卷:“你既然打點地這樣周全,又是為我著想,那就你隨我一道去圍獵吧。”
小僮呆若木雞:“郎君,我,我不會騎馬呀。”
這平日裡都是梁一的事,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又柔弱又斯文的小僮,難道不是應該留在營帳中為郎君煮茶點香,待郎君回來為郎君喝彩才對呀,怎麼會要他……
崔臨淡淡笑了:“讓梁一教你,教不會就讓他帶著你同騎。”
這是一定要讓他去了?小僮原本一臉歡喜頓時變成了沮喪,他哭喪著臉委委屈屈看著自家郎君,只怕他悄悄答應七郎君私下安排圍獵的事早就被郎君知道了。
郎君原本就說了,來長安無比韜光養晦,不與人爭長短,也不要惹人注意,這是在罰他自作主張呢。
可是,可是他真的怕呀,一想到騎馬就止不住地頭暈,上一回好像還吐在梁一身上了,丟死人了,好幾天沒敢跟著郎君出門,怕被人笑話。
他撅著嘴委屈的看著崔臨,好一會才委委屈屈地道:“小的這不是看顧家大娘子也過去,怎麼也不能在她面前落了郎君的臉面不是,郎君怎麼還罰騎馬……”
他是多麼體貼周到,聽七郎君說那位顧家大娘子也會去,思量著先前郎君對顧大娘子的另眼相看,便想著怎麼也不能讓顧大娘子小瞧了自家郎君,無論如何要在圍獵之中拔個頭籌,必然教顧大娘子能刮目相看。
可郎君卻這樣不知他的良苦用心,真是委屈!
小僮的嘴撅得高高的,能掛油瓶了,卻又偷偷瞧了眼自家郎君,有些心虛,只怕郎君知道了他是為了一套偶人,才答應了七郎君的慫恿,那樣只怕會罰他騎在馬上幾日不準下來了。
聽他提到顧明珠,崔臨翻書的手不由地停了停,從容的神色也微微有些凝滯,顧明珠,那個顧家大娘子還真是特別。
他也聽說了前幾日在清華園端陽宴上的事,若不是得了密報,他也絕對想不到堂堂一個安寧伯府就這樣折在一個小娘子手裡了,還有東市那間鋪面,她盤了下來卻是給了自己叔父打點,半點都不過問,只怕也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的。
小僮看著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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