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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顧明珠心生反感,卻又想著她是自己阿孃的人,終究沒有再為難她,只是皺著眉微微頷首,便再也不看她走開了去。
顧明珠倒是起身來,望著李密走遠的方向,挑眉笑了笑,這位顯王殿下倒是與他兩位兄長很是不同,這時候竟然還敢這樣光明正大來甘露殿問候天后的病情。
宮中與前朝都已經知道天后病得極重了,太子也斷了腿,被困在大明宮無法回來,誰也不知道之後會是什麼情形,外命婦也就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進宮來探望請安,甘露殿格外冷清。
甚至連賢王李裕也不曾來過,從天后病倒之後,他只是讓人送了幾對上好的野山參還有茯苓何首烏到甘露殿,自己並不曾來過,說是在外面辦差不能入宮親自來給天后請安。
然而帝陵拜祭之時,他就在車隊之中,也終究沒有到鳳鸞車旁來請安問好,就那樣悄無聲息地跟在後面。
而就在這個時候,唯一敢來甘露殿求見天后的竟然只有李密,卻不知道天后知道了會如何想。
顧明珠慢慢走上玉階去,與徐司言點了點頭,進了大殿去,她要留在天后身邊陪著說話,幫著理事,直到周楚楚來接替才能離開。
只是這時候的天后很少醒來與她說話,更多的時候還是睡在層層錦繡帷幔的軟榻上,半點聲息也沒有。
徐司言也不常在殿中,更多時候是忙著在殿外打點,只是偶爾進殿來看一看天后的情況,她看見的顧明珠只是安靜地坐在帷幔旁的榻席上,手中拿著一卷書,案几上擺著一杯青飲,神色從容專注地看著手裡的書卷,並沒有別的更多的打探之色,甚至對天后的情形也沒有半點好奇,一切都那麼自然。
聽到帷幔裡有聲響時,她才會放下書卷過去,隔著簾幕輕聲問著天后是否需要水,還是要喚了宮婢進來伺候,甚至都不曾伸手去觸碰帷幔。
待到周楚楚來的時候,顧明珠便收了書卷,起身向帷幔後屈膝一禮,便悄無聲息退出了殿外去。
周楚楚的宮裝不似平日那般鮮豔華貴,只是頭上仍綰著高高的髮髻,上面簪著藍寶石花釵,容長的臉上那點子傲慢依舊沒有褪乾淨,路過顧明珠身邊時睨了一眼,目不斜視地走了進去。
顧明珠淡淡笑了笑,帶著阿碧出了甘露殿,往千秋殿回去了。
才回了鳳棲閣,小葵迎了上來,卻是道:“方才德妃娘娘打發人過來,來給郡主請安,說是前些時日見郡主衣裙上的瀾邊很是好看,想來討幾個樣子回去。”
瀾邊?顧明珠有些糊塗,望向阿碧,阿碧也很是不明白,還是小葵偏著頭想了想:“興許是郡主讓王家婆子做得那一套衣裙上的瀾邊,不是墜了珍珠麼?”
顧明珠想起了來了,自己的確是有一條衣裙,衣角都是用細碎的米粒大小的珍珠攢成的碎花瀾邊,前幾日穿著去了帝陵拜祭,可是也算不得什麼十分精緻之物,為何德妃偏生上了心?
她搖了搖頭,吩咐小葵:“你把那花樣子畫了與她吧。”
只是一個花樣子,顧明珠自然不能不給。
可是教顧明珠意外的是,過了不到一個時辰,德妃宮中的宮婢又來了,這一回更是恭謹,屈膝在顧明珠跟前拜下:“娘娘瞧著那花樣子著實喜歡,原本就嫌冬天的衣裙太過厚實笨重,若是能墜上這樣一圈瀾邊便好看多了,只是婢等實在蠢笨,這樣精緻的花邊不知該如何下手,還是想請了郡主使了人過去幫著教一教,還請郡主允准。”
顧明珠眼中閃過一抹異色,看著那恭敬拜倒在地的宮婢,好一會才開口:“阿碧,你最是知道這些,就由你跟著過去吧。”
阿碧一愣,詫異地看著顧明珠,明明平日裡打點衣著首飾的都是小葵,為什麼這會子……
只是她看著顧明珠的眼神,頓時明白了,屈了屈膝,應下了:“是,婢這就過去。”
這一次過了足足一個時辰,阿碧才回來,顧明珠摒退了左右望著她。
“德妃娘娘什麼也沒問,只是與婢誇讚郡主的衣裙打扮很是別緻,連她瞧著都喜歡,宮中做得衣裙太過板正,不及郡主的用心,教延嘉殿的繡娘也跟著學幾個花樣子,也能用在新衣上,就留著婢在偏殿裡這許久。”
顧明珠皺了眉:“只是問了花樣子?不曾說別的?”
阿碧搖了搖頭:“別的什麼也不曾說,只是明日還教婢過去,說是要多學幾個花樣子。”
顧明珠臉色有些難看,德妃這樣的意思很是明白了,她也不是個愚蠢的,也不能假裝不知,只能照著德妃的意思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