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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崔臨是何等樣的人,怎麼會這樣輕易被人制住,這裡面實在是蹊蹺。
不過顧明珠已經顧不得多想了,她擔心的是那幾隊馬車去了何處,崔臨又是什麼樣的境況。
她皺著眉想了許久,還是決定將訊息送去崔家,又吩咐洛陽那邊繼續在連平鎮查探,若是能夠找到馬車的去處,便讓人悄悄去打探。
她相信只要能夠找到崔臨,他一定有法子脫身。
可這件事怎麼都透露著一股子古怪。
她按捺著心慌,與毛氏和顧明玉作別要趕回宮去,卻是在府門前遇見了一位想不到的客人。
盧三郎站在羅氏的牌位前,神色是說不出的複雜,像是解脫,卻更像是哀涼,他瘦削的身影看起來更是蕭瑟。
他站了許久,才從婢女手中拈起香舉手及額行了禮,親手將香插在香爐中,這才轉身向著外邊走去。
出了顧府,正看見顧明珠的馬車,他客氣地退到一旁,微微欠身在道旁,靜候馬車過去,並不曾有半點要上千的意思,彷彿一切都是萍水相逢。
隔著馬車簾子,顧明珠看見了道邊的盧三郎,那個瘦削的中年男子形容憔悴,衣著不顯,卻有著高潔的氣度與禮儀,讓人無法忽視他,即便他彎下腰去,也不會讓人有卑微的感覺,只有欣賞與敬仰。
或許這才是世家郎君的風度,如崔臨,如他,才是世家百年不折的風骨。
回了甘露殿,殿中的起風更是凝重。
聖人已經有一日不曾醒過來了,湯藥喂進去也都盡數吐了出來,天后暫停了廷議,匆匆忙忙帶著太子與諸位皇子、朝中大臣來甘露殿大殿中守著。
顧明珠陪著安平公主在偏殿,安慰著已經哭得小臉通紅的她:“聖人頭風病已久,前次更是兇險,醫官也說了,此疾發作頭疼難受,一會子若是聖人醒過來,看見殿下這副模樣怕是又要擔心了。”
她接過宮婢手中的手巾,輕輕替她抹了臉上的淚,輕聲道:“哭得花了臉就不好看了,這時候殿下更要打起精神來,幫著娘娘分擔宮中的事才是呀。”
安平公主伏在顧明珠的肩上哭了一會,才慢慢止住了淚,坐直身子低聲道:“明珠,你說阿孃心裡也難受吧,我今日一早來給她請安,就看見她坐在窗邊瞧著那一枝玉蘭花,坐了好久才回頭與我說話。”
她低下頭,抽泣幾聲:“阿孃不說我也知道,那是父皇為她種的玉蘭樹,她是捨不得父皇的。”
或許只有那個時候的天后才褪去了所有華麗的外衣,所有高貴的姿態,真正是一個脆弱的傷心的女人,一個被丈夫冷落多年即將失去他的婦人。
儘管這一切都如她所想的發展,可到了最後,她還是會傷心會痛苦。
顧明珠低聲道:“娘娘自然是傷心的,她與聖人多年夫妻,是最親近的人。”
安平公主點點頭:“阿孃她只是不說。”
她忽然站起身來:“明珠,陪我去大殿吧,阿孃如今怕是心如刀絞,我要陪著她,護著她才是。”
顧明珠看著安平公主那一雙琥珀般純粹的眼眸,心中一酸,點點頭起身:“我隨殿下過去。”
第454章 那一夜(第二更)
等待是漫長而枯燥的。
大殿裡的眾人從最初的慌亂與擔憂,慢慢變成了死寂。
天后靠著憑几,半闔著眼,像是在小憩,又像是悲傷到無力面對。
下席上的太子卻看不出有太多悲傷之色,他坐在榻席上有些坐不住了,不時地挪動著身子,一雙眼也時時掃過天后與諸位大臣,最後才低下頭去,卻是百無聊賴地把玩起案几上的茶甌來。
賢王李裕倒是一臉悲傷,他臉色蒼白,神色恍惚,憑誰都覺得他是為了聖人的病情而悲傷難當,都心生不忍。
顯王李顯倒是尋常,安靜地坐在自己的榻席上,神色看著尋常,只是往日裡鎮定堅毅的眼中此時微微發紅。
皇子之中只有陳留王一直低著頭,不看天后,也不看別人,只是盯著自己的衣袍,怔怔出神,讓人看不出他的喜悲。
顧明珠跟著安平公主進了殿,天后才睜開眼來,看見她們兩個一臉擔憂的樣子,心裡不由地一軟,喚了她們到自己身後坐下,又讓宮婢給她們悄悄送了糕點過來充飢,因為這樣的等待有可能不是一兩個時辰就能結束,還可能會更久。
時間然而還是超出了她們的想象,快到戌時還沒有訊息,太醫令來回話說聖人還在昏迷著。
照著規矩,到了日落暮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