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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響起了她的哭泣聲,沒有人敢開口,也無人敢勸,徐司言也不曾見過如此脆弱的太后,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顧明珠上前給她遞了手絹,又換了盞熱茶湯,她才慢慢止住了哭泣,哽咽著道:“聖人的病情已經如此,太醫令又說還能再撐一日,我便讓他們先退下去,在值房裡歇著了,讓顯王監國。”
她絮絮說著,像是說著極為平常的事:“你明日去把明玉接進宮來,讓她跟著你學著理事,幫著你打點皇后的喪儀。這宮裡,不能一直沒有人主持大局,我年歲也大了,送走了先帝與聖人皇后,實在是沒有心思再過問這些了。”
這便是定下了顯王的位置了,說讓明玉進宮跟著學理事,不過是要為之後鋪路。
顧明珠心領神會,屈膝應下了。
這一夜格外漫長,太后就在東閣聖人的榻前坐了一夜,徐司言勸了幾次,只能給她披了外裳,挑了燈花陪她到天亮。
到了晨鐘響起,太后睜開了疲憊的眼,急急忙忙向著榻席上望過去,看著聖人的氣息雖然微弱卻還起伏不定之時,她的臉色有些複雜,像是鬆了口氣又像是無奈,起身來吩咐徐司言:“讓人傳話過去,聖人病重,顯王監國理政,讓朝臣們入宮朝見吧。”
顧明玉入宮給太后請了安,又去皇后靈前上了香,陪著命婦們哭了一會靈,這才跟著顧明珠去了偏殿。
“……六宮之事都是尚宮局打理,各司都有各自的職責,你只要每日吩咐了下去,讓他們回話便是了。”顧明珠耐心地與她說著,“只是每日尚宮局與掖庭送來的名錄單子是要過目的,特別是太極殿、甘露殿與嘉壽殿的要細細過眼……”
只是顧明玉卻是心不在焉似的,聽著聽著便走了神。
顧明珠與她說了一會,發現了她情緒不對,索性停了下來,讓宮婢將名目單子拿了下去,給顧明玉上了一盞青飲,這才緩緩開了口:“玉娘,你這些時日可是有什麼心事?”
顧明玉恍然回過神來,神色不自然地扯出一絲笑:“不曾有什麼心事,教大姐姐擔心了。”
她不願意說,顧明珠倒也不強問,只是淡淡說起別的事來:“過兩日你也回將軍府一趟吧,待父親回來了,我們一道商量一下明麗的事。”
顧明玉迷糊地望著她,這才知道了顧明麗的事,皺著眉:“如何會這樣,燕國公府怎麼能這樣將麗娘送了回來,麗娘她……”
她也想不明白,為何顧明麗還執意要跟著燕國公府回豫州,明知道自己已經被燕國公府厭棄了。
顧明珠看著她,道:“玉娘你如今已經是顯王妃,許多事也該明白的,無論有什麼事自己都要有個主意,無論是什麼人什麼事都不該亂了自己的心思,真的在意就該自己去爭取去努力,不能聽由別人的擺佈。”
“當初柳氏與老夫人商議著要將你嫁去燕國公府,你不是也自己想好了,設了法子來見我,可見這命未必就在別人手裡攥著,若是你真得盡心去做,也能改變的。”
顧明珠不追問她是為什麼,只是緩緩地道:“”我素來不信命定之事,只信若是自己努力爭取,便是命定也能更改,至少無愧於心,便是得來的結局不是所想,卻也安心了。”
顧明玉聽得出神,端著青飲的手都忘記了放下,許久才慢慢將碗盞放下,露出一絲苦笑:“多謝大姐姐,我是,是……”
是了許久也沒能說出口來,她不是不信顧明珠,只是顧明珠與顧明月之間的過節不是輕描淡寫幾句能夠說明白的,如今顧明月攪和到了他們夫妻當中,她不想再麻煩顧明珠,也不想讓顧明珠對她失望,所以不願意與顧明珠說。
顧明珠笑了:“你明白這個道理就好,別的想來你自己能拿主意的,你如今是顯王妃,又是代掌六宮,凡事要學著自己面對處理才好,我就不多問了。”
顧明玉輕輕送了口氣,卻是慢慢在心裡有了定計。
到了暮鼓快響,顧明玉才乘著馬車出了宮回了顯王府。
才一進王府,婢女替她換了衣裙,卸了頭上的素釵,這才問婢女:“殿下可曾回府?”
小婢出去問了回來道:“殿下剛剛回了府,正在書房與幾位先生說著話。”
李密如今監國,朝事眾多,少不得要耽擱許多時候。
顧明玉也沒有就急著過去,只是與小婢道:“讓人去看好了,若是殿下得了閒就來回我,我有話要與殿下說。”
有些事,她不想再自欺欺人,也不想再為難自己,還是說明白的好。
第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