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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早晚的事嘛。”
她就像得了個新玩具,感興趣的程度簡直超過以往任何東西。大概因為自己欠缺,才覺得格外有意思,輕輕捋了下,再捏一捏,不敢太放肆,擔心惹惱了他,被他一腳踹下去。於是使勁趴著他的胳膊,說一些獻媚的話,“哎呀郎君,我真是好喜歡……”然後在他迷亂的眼神裡,膽子變得越來越大。
這可算是信任透了,換做旁人,誰敢把自己這麼交代出去。丞相渾身起慄,實在難耐得很,按住她的手道:“差不多就行了,你這模樣,往後讓我怎麼見你?”
“為什麼不能見?大丈夫不拘小節。”
她慷他人之慨的時候,通常都是這句話。
丞相連槽牙都酸了,“臣不是,臣最在意細節,所以請陛下在臣還能自控前,適可而止。”
“否則怎麼樣?你要打我嗎?”她齜牙,“溫室很大,你想交手,我奉陪,反正我已經很久沒有去校場了。”
他的話當然都是恐嚇,這種時候打起來,也太不解風情了。可是該辦的事又辦不了,隔靴搔癢簡直要了他的命。他手足無力幾乎癱軟,只能靠在她肩上,嗅著那淡淡的少女的芬芳,滿心裡升起了無盡的悲涼。
永遠躊躇滿志的丞相,這刻竟忽然有了隱退的想法。他偏過頭,在她頰上吻了一下,“阿嬰,如果我去關外建一座城,你願意跟我去那裡嗎?”
扶微正玩得興起,他這麼說,她愣了一下。
“建一座城?還是在關外,你想去吃沙子嗎?”
她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他隱隱感到沮喪,低聲說:“臣老了,自上次病後,臣就常常感到力不從心。”
力不從心還扣著她的六璽不肯放手?她倒是很瞭解他,“那是因為你在我懷裡,便鬥志全無了。一旦離開,你還是那個目空一切,橫掃天下的燕丞相,我知道。你的力不從心,只是對我束手無策,不是因為厭倦了政事。你喜歡權力,和我一樣。”她親親他的唇角,“如果你想要一座城,何必去關外建造,我賜你一座就是了。你喜歡藍田嗎?喜歡白鹿原嗎?我把那裡送給你,作為你的封邑,好不好?”
他聽後微笑,“藍田有長水、宣曲兩部胡騎,陛下不怕嗎?”
“怕你反我?”她慢慢搖頭,“你手上的兵力已經覆蓋整個京師了,多兩支胡騎又怎麼樣呢。”
談到兵權,那便是個令人不快的話題,如果繼續,很可能鬧得不歡而散。他收住話鋒偏身,仰天躺在了蒲桃錦的墊褥上,兩手枕在腦後,喃喃道:“普通的一座城池,於我沒有任何意義。我是想造個避世的地方,當你厭倦朝堂,可以去那裡無憂地活下去。”
他考慮得永遠比她要多,她曾想過女帝不能做一世,但是並未真正替自己打算後路。因為一旦邁下王座就只有死路一條,如果後來者不是她的兒子,她逃到天邊也不管用。
“我是大殷的天子,可能永遠走不出去。”她也躺下來,倚在他的身旁,他舒展了廣袖伸過手臂讓她枕著,她把手貼在他胸口上,嘆了口氣說,“我將來的路,不知怎麼樣,希望你在我身邊,這樣我就不那麼害怕了。”
願望是美好的,但當時間漸長,利益衝突越來越大,誰又顧得上誰呢。
“或者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倒更好……”
他不過試探她一下,她聽後像被點著了,倒豎起柳眉,一把扼住了他的脖子。手上略用了下力,威嚇道:“你要是敢這麼做,我就把那個女人做成人彘,不信你可以試試。”
她霸道兇悍,說到做到,他被她扼得咳嗽,蹙眉道:“我不過順嘴一說,你就這樣!”
她義憤填膺,“你和我爭權就罷了,再來個女人和我爭你,那我做皇帝是為什麼?敗給你們一家子嗎?”
他愕然看她,她氣得臉都紅了,他才知道這話可能傷了她的心。他只得賠笑,“是我失言了,以後再也不說了,你彆氣吧。”
她才重有了笑意,嗔怪道:“你可以有很多選擇,我沒有。你敢拋下我,我就大開殺戒,反正活著沒意思了,我要當暴君。”
她實在是個不走尋常路的人,拿自己來威脅他,奇怪的是居然每次都奏效。他溫言哄她,好話說了半天她才依,兩個人並肩躺在那裡,好時光真是苦短,走出這裡就要回到現實中去,現在還能獨處一會兒,各自都享受。
彼此相視,笑得溫情脈脈。丞相髮髻微亂,零散的發從冠裡散落下來,這個人真是好看得叫人血脈噴張。
“你的母親,很美吧?你隨你母親,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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