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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聲響,能真實感覺到冬日的趣味。於是就那樣低著頭,一步一步走過厚如氈毯的月臺,身後留下一串深深的腳印。
建業有些著急,舉著傘說:“雪還沒住呢,陛下小心受涼。”
她抬了抬手,“瑞雪兆豐年,如果不成災,明年的年景一定很好。”
丞相知道她是高舉著憂國憂民的幌子,滿足自己那點孩子氣的喜好。也不言語,只是對插著袖子縱容地看她。等她把月臺上那片走遍了,又想下臺階,他才出聲阻止:“陛下保重聖躬,丹陛溼滑,千萬下不得。”
她才悵然回頭,“相父要回去了嗎?”
他點點頭,“多謝陛下關懷,臣已大安,還有好些事要辦,這就告退了。”
她咬著唇想了想,“小寢裡有暖袖,相父隨我進去拿。”
他本想說不必的,但她並不看他,徑直走進內寢,他沒辦法,只好跟了進去。
扶微蹲在朱漆的矮櫃前翻找,找了半天,掏出個信期繡的絛絹手套來,“裡面縫了厚厚的棉絮,是上年太僕從張掖給我帶回來的,你戴上,別凍著了。”
她用的都是男人的款式,所以就算贈與他,也不會感覺突兀。
丞相推辭,“上自己留著吧。”
她說:“我還有。”指了指櫃中,“硃紅菱紋羅的,我喜歡這個顏色。”
終究是女孩子,更中意鮮煥的色彩。她雖然笑著,眼裡有隱隱的哀傷,親自替他戴上,然後擠進他懷裡。
“你要走了……”語氣萬分不捨。
他攏著她的肩背,笑道:“又不是不見了,做什麼這樣?”
姑娘家有豐沛的感情,多愁善感起來是他不能理解的。她仰面說:“我想一直在一起,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實現。”
恐怕很難,即便是兩個男人,也必須避嫌。
他低下頭,纏綿地吻她,貼著她的唇角道:“我得了機會便進來看你,好麼?”
她又追過來,只是一下接一下地輕輕啄他。他被撩得火起,忽然轉身把她壓在牆上,那氣勢洶洶的樣子,真像個佔山為王的匪首。
榨光她肺裡的氣,叫她不得不求饒。她嗚嗚低吟,兩手抓住他的袖子搖撼,他才放開她。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他氣息自然也不穩,兩個人額頭抵著額頭粗喘了半日,對看一眼,才吃吃地笑起來。
“我的嘴叫你親腫了,不好相送。”
她的嗓音輕柔,無關穿戴,就是個嬌俏的女郎。
他撫撫她的臉頰,“不用你相送,外面太冷,別再出去踩雪了,知道嗎?”
她點點頭,見他抬手緊了緊頸上暖兜,轉身走出了小寢。
這一夜雪厚,所幸城中有人清道,車轂走過沒有費什麼周折。丞相思量著,已經三天未去幕府了,要不要趁此過去看看。還有蓋翁主,少帝下不了決心,他該不該為她做決定……腦子裡千頭萬緒時,軿車已經入閭里了。
算了,回去換身衣裳吧。領褖還留著她寢臺上的香氣,叫他心緒不寧。下車踏上木階時,不得不扯了扯玄端的下裳——今日的綾袴,穿得實在不舒坦。
本想回去稍稍休息一下的,沒想到剛踏進門檻,一個身影從邊上縱身撲過來,一把摟住了他的脖頸,“老友,想我沒有?”
丞相一慌,“你怎麼又回來了?”
連崢嬉皮笑臉,“很驚喜對不對?”
驚喜個鬼!丞相滿臉嫌棄,“這回又是無詔入京?我發現當真要好好處置你,你才能踏踏實實在天水呆上一年。”
丞相顯然不歡迎他,走得腳下生風,不過連崢不是那麼斤斤計較的人,他在前面走,他在後面跟著,“這次我是回來參加陛下大婚的,沒想到路上遇見雨雪耽擱了兩日,等我進京,喜事都辦完了……噯,你不問我何時來的?”
最好不要是昨晚,丞相悶悶不樂地想。誰知那損友哈哈大笑,“昨晚。”他頓時眼前一黑。
“結果你昨晚整夜都沒有回來,原來留宿禁中了!”
他不想理他,匆匆趕回了臥房。進門發現床上被褥凌亂,他大覺惱火,“連崢,你怎麼又不請自來?”
錦衣侯剔了剔牙花,“你我二十多年的朋友,何需相請啊。”指尖又指向了東邊的黑漆大櫃,“我想問問,那裡頭裝的是什麼?帶血的被褥和褲子,不會是你的吧?還有那個抱腹……”
丞相忍不住,一腳踹了過去,“你又亂翻我的東西!”
連崢被他踢得齜牙咧嘴,“重色輕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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