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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是否身在夢裡。
他向她伸出兩手,手心向上,她把自己放進他掌心,笑容裡有扭曲的線條。心裡的感情太豐沛,當說的時候竟說不出來了。拉他往路寢那頭走,穿過長長的甬道,走進溫室。溫室還是原來的樣子,瑞腦常燃、明珠高懸。她在一片溫暖的光裡為他摘下兜鍪,素手纖纖解開腰帶,然後蹲踞下來,卸下髀禪。
“奔波千里,累了吧?”她把甲冑一件一件整理起來,放在一旁的案上。然後拉他坐下,跽在他身後,為他揉捏肩膀。
他心裡是難以形容的滋味,抬手壓在她手背上,“阿嬰,我一去整年,這一年你很艱難吧?”
扶微倒覺得沒什麼,眼前的甜蜜早就沖淡了往日的痛苦,她說:“我都忘了,不要提他。其實我去接你的路上還有些擔心,怕你因燕氏的事,不肯原諒我。”
他把她的手從肩頭拿下來,轉過身,放低了姿態謙卑地看著她,“可是我擔心的是,你因上官侍中,不肯再給我機會。”
她眨了眨眼,好像又有眼淚要流出來,“那些遺憾,終是你我心頭的疤,我知道想忘不容易,他們也不該被遺忘。但是如今於我,你才是最重要的。不是有句話麼,叫得饒人處且饒人。已經一年了,就算是懲罰,也足夠了。難道要耽擱終身才好嗎?”她可憐兮兮的,水光瀲灩的眼睛,紅紅的鼻子,小聲說,“你可以策馬天下,我卻只能在宮裡等著你。”
他心酸難言,趨前身子吻她的額頭,“我們浪費了那麼多時間……”
她閉上眼睛,感覺心在胸膛裡直蹦,蹦著蹦著,幾乎要燃燒,“以後長相守,好麼?”
他說好,溫暖的唇移下來,吻她的鼻子,“我在外,想你想得生不如死。”
眼淚自長長的眼睫下源源流淌,她說:“我也是呢,好幾次想死。”
他輕聲哽咽,頓了頓,貼上她的唇,然而那唇顫抖,連吻也不成了吻。
她睜開眼,抬起兩手捧住他的臉,含笑安慰:“幸好我活下來,等到你回來了。郎君,你可還記得,我喝那個藥,一年期滿了,我們可以要個孩子了。”
他果然忘了難過,似乎有點不好意思,目光閃躲著,“我在路上就想好了……”
柔情蜜意好像一瞬被卡住了,男人到底是男人啊!她側目問:“已經一年了,你沒有機會勤加操練,不會又像頭一回那樣吧?”
大將軍臉上表情一僵,“怎麼可能!”什麼也不多說了,揭開了她的右衽,“是否生疏,一試便知。”
於是兩個人糾纏到一起,相隔那麼久,幾乎忘了那種味道。扶微像一條蹦上岸的魚,大口喘息,渴望更多。
他的手在她全身遊蕩,越過高原,淌過幽谷,尋找終點。他覆上來的時候,扶微還在想,跑了那麼遠的路,又做這麼激烈的纏鬥,不會累癱他嗎?可他似乎樂此不疲,她見這樣,便也不擔心了,只要他喜歡就好……
他何時都是含情脈脈的,唯恐自己莽撞弄疼她,走走停停留意她的反應。久曠的身體,幾乎要了他的命,可是她不適,他只好頓下來,吻吻她的脖頸和肩頭。然後吻再逐漸蔓延,儼然隨著軀幹伸展的枝葉。她的上臂纖細,論骨架,真是個玲瓏的姑娘。一片昏昏裡他茫然遊走,觸到她的前臂,忽然發覺有些不對勁。以前分明細膩的肌理間,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起伏的結締,一道接著一道,甚至不用看,便能分辨出來。
他一驚,忙拉過她的手臂湊到燈下看,那麼多,整整齊齊的十餘道,全是割傷後留下的傷疤。
他訝然看她,她咬著唇,還想閃躲,他卻不讓。帝王的面板是用金玉作養的,每年御用的玉龍膏和薰香、浴藥,耗費不下萬金。結果養來養去,竟成了這樣!
他痛不欲生,“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
她囁嚅了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有時候忍不住……”她指給他看,“這是因為太想你,這個也是……這個也是……”
他撐著身子滿臉痛苦,懊喪地不停捶打自己,“我究竟做了些什麼!”
扶微忙抱住他,“不怪你,你也是沒有辦法。畢竟十三條人命啊,都是你阿翁的兄弟們。”
再說這個時候議論這種話題,豈不大煞風景嗎。她翻身把他壓在身下,酡紅的臉頰,含羞帶怯地搖曳,“我不想半途而廢,有什麼話,過後再說。”
遂一場亂戰,天昏地暗。她仰起身子,把自己繃成了一張彎弓,輕輕低吟著:“如淳……”他到底反客為主了,每一擊都滿含愛意,貼著她的唇說:“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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