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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齊心協力,光帝時期的奪地案,必不會再現。”她說完,頓了下又道,“前日在明光殿,朕與臺閣官員議政,說起平帝時期鹽鐵官營、酒榷均輸等政令,至今仍在實施。雖充裕了國庫,但這些舉措,也將財力大大集中於官僚地主及商人手中。吏民疾苦不可調停,東南民亂便由此體現。農民重苦、女紅再稅、豪吏富商積貨儲物以待其急,輕賈奸吏收賤以取其貴……長此以往,社稷難免動搖,不單東南,西北、東北等民反接踵而至,屆時你我君臣如何自處?”
文武百官畢竟都不是吃素的,憑藉靈敏的嗅覺,很快覺察出了少帝的意思。看來稅賦到了改革的時候了,然而這項改革勢必損害大殷上層的利益,如此一而再再而三,恐怕對少帝沒什麼好處。
好在少帝並不愚蠢,他沒有表明自己的態度,只是令百官商討。有人贊成便有人反對,各個說得有理有據,一時朝堂之上又陷入了拉鋸的局面。
扶微看向丞相,有意留心他的脖頸,誰知他早早戴上了狐毛圍領,那痕跡雖看不出了,幌子卻擴大了數倍。她扯了下嘴角,“朕願聽相父的意思。”
丞相執著笏板向上呈稟:“依臣愚見,循序漸進才是上策。稅當減,但不宜操之過急。正月伊始,烏桓數犯我北部邊疆,朝廷雖遣騎兵驅逐,但治標不治本,烏桓何時捲土重來,不得而知。若想長治久安,戍防要鞏固,兵力要增加,防禦工事需修築。目下北方已入嚴冬,軍隊禦寒又是一項大開支,若此刻稅收驟減,待明年財政便會捉襟見肘,屆時又當如何?”
扶微嘆息著點頭,“相父所言極是,然先帝有遺訓,行仁政 ,以德治國……”
丞相半步也不肯退讓,“安定北方,令百姓免受流離之苦,便是最大的仁政。”
他不願順著她的話頭往下說,非但沒有觸怒她,反倒令她慶幸,慶幸彼此的政見如此統一,慶幸他目前沒生二心。其實她提出這個議案,有試探他的用意,如果上次不歡而散令他懷恨在心,必然會大力支援她改革。王侯將相、官吏豪紳,這些人是構成大殷上層的基石。五日之前圖謀王侯田邑,五日之後又奪豪紳生計,果真一口氣把這些人全得罪光了,那麼她的帝位就要坐不安穩了。
目前看來,丞相至少沒有放棄她,她暗暗鬆了口氣。就算無情,也不必弄得水火不容,否則兩人之中必有一人要先死,才能平定這場內亂了。
“好。”她略沉下腰,慢慢靠回憑几上,“鹽鐵稅賦,暫且擱置不議。相父所陳的加固戍防一事不可疏忽。朕在想,必要時縮減玄菟郡疆界,若條件允許,可再設一郡,不知相父意下如何?”
丞相眼裡露出讚許的光來,不得不說,一個女孩子能有如此敏銳的政治觸覺,實在是極其難得的。
他微微低下了頭,“聖裁獨到,臣附議。”
少帝笑得慈眉善目,“那麼一切便有勞相父了,屆時郡國的官員編制,請相父具名冊,你我再共議。”
昭帝當初向輔政大臣徵求侍中加爵一事時曾說過,“侯不在我與將軍乎”,關於官員的任命,確實用不著滿朝文武齊齊商議。不過這種職權在少帝尚未涉政時,一般是由三公共同定奪的,如今少帝欲攬政,即變成了“你我共議”,足可見他鯨吞蠶食的決心。
丞相對此沒有表態,沒有表態即是預設。扶微終於鬆開緊握的手,散朝之後心情也頗佳,去了景福殿中探望長主和翁主。
琅琅見了她,不再像上次那樣說話隨意了,小小的人,學著恭恭敬敬行禮,管她叫皇帝陛下,稱自己為妾。
扶微左右看了一圈,宮人們先前在收拾包袱,因她來了都垂首退到一旁,那些捆紮好的東西藏在身後,裙裾擋不住,便露出了端倪。
“姑母宮裡在忙什麼?”她明知故問,看了琅琅一眼。
定陽長公主的神情不大自然,掖袖欠身道:“妾母女來京有些時日了,原是惦念太后借居禁中,如今也當回宅邸去了。況琅琅又受陛下垂詢,得以賜婚,妾要為女籌嫁,常在禁中也不是辦法。”
本來是衝著入宮為後的,結果只落了個侯夫人,其中落差不可謂不大。扶微知道她尷尬,自己卻只能裝作不自知,溫言道:“姑母本就是宮裡出去的,這宮掖是姑母的孃家。至於翁主,在朕眼裡是至親手足,因此將琅琅許配給照,是朕對親情最大的維護,不知姑母能不能明白我的苦心?你們在京,府邸固然要回,但宮室也為姑母和琅琅常留。只要想進宮了,隨時都可回來看看,姑母切不要見外。”
長主晦澀地望了她一眼,“陛下的心,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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