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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侍衛門鬆了口氣,皇后娘娘很識大體,沒有強加為難。
謝韞舜亭亭玉立,放眼眺望著一牆之隔的外朝殿宇,屋簷上那排琉璃走獸,象徵著尊貴至高的權利,在陽光下異常耀眼。
察覺到賀雲開神色如常的站在身邊,真的像是安靜的龍椅一樣,她微笑問道:“皇上不妨先進議政殿?”
“嗯。”賀雲開闊步走出了內廷。
目光一轉,發現翟太后的鑾駕從遠處而來,謝韞舜候立於旁,待翟太后近在眼前,她恭順的行禮:“兒臣參見母后,萬福金安。”
翟太后舉高臨下的睥睨視之,精緻的妝容下是日積月累的威嚴,道:“皇后在此是為何事?”
謝韞舜低垂著眼簾,落落大方的道:“兒臣是為進議政殿再跟謝大人商議那兩個提議,請母后准許。”
翟太后一直掂記著那兩個很妙的提議,再?難怪昨日謝義出宮時滿面憤容,原來是已經商議了一次,可想而知謝義不會輕易答應。翟太后自然要給她機會,且看她有多大本事能勸動那塊頑石,精明的眸光一閃,端著後宮之主的姿態道:“準,待哀家跟謝義大人商議完國事,皇后可入議政殿。”
“是,母后。”當謝韞舜抬起眼簾時,翟太后已步向議政殿。
不知要等待多久,她吩咐侍女取來畫箱,閒適的吃些點心之後,在原地支起畫架,專注的畫著一幅工筆山水圖。蒼山瀑布、鹿鶴棲息,約摸半個時辰,意境深遠的秋意山水躍然紙上。
隨著動靜忽起,翟太后映入眼簾,她背脊挺直,保持著緊繃的昂揚鬥志,儼然經歷了持久激烈的爭論,她跟謝義的政見不合日益嚴重。
經過低眉恭順的謝韞舜時,翟太后語聲剋制的道:“謝大人繁忙,皇后一個時辰後進議政殿。”
再等一個時辰?面對冠冕堂皇的牽怒,謝韞舜恪守本分,尊重翟太后的權威,從容不迫的道:“是,母后。”
畫架上鋪放一張嶄新的雲母箋,謝韞舜提筆勾勒,悠閒的畫著一幅幽靜的冬日山谷圖。
侍衛來報:“啟稟皇后娘娘,謝大人請皇后娘娘即刻進議政殿議事。”
“去告知謝大人,本宮要先繪完這幅畫。”謝韞舜的情緒波瀾不驚,餘光暼見賀雲開信步而至,她目不斜視,一絲不苟的投入於畫布的景緻中,“謝大人若再催請,不必通報。”
她仔細的畫著一棵棵迥異的雪松,漫山遍野的雪松林裡臥著慵懶的雪豹。賀雲開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畫筆下流露出的恣意大氣,和她身上散發的明亮凜然的光輝。
正好一個時辰,謝韞舜緩緩地擱下畫筆,神色如常的前往議政殿。
謝義負手而立在殿門前踱來踱去,不悅的瞪視著姍姍來遲卻若無其事的女子。
“一旦開始繪一幅畫,就要一鼓作氣的將它畫完,讓它具有完整的生命。”謝韞舜說得很鄭重,進入殿中,只有他們二人,她接著說道:“請爹見諒。”
謝義知道女兒對待畫作的態度,不出言責備,面罩寒霜的沉聲道:“今非昔比,把精力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爹說的是。”謝韞舜誠懇的道:“舜兒想明白了,元惟沒有登基為皇,不能完全按照以前他制定的計劃對待翟太后。”
“元惟的計劃?”
“是的,主動提出給翟太后上尊號‘厚德’,一是為褒獎她在先帝時期後宮穩定、母儀天下。二是為她戴上束縛的榮稱,終日提醒她篤行‘厚德’。”
謝義恍然。
“平心而論,翟太后在先帝時期的作為配得上‘厚德’。”謝韞舜耐心的道:“至於為翟容容設‘皇貴妃’一位,元惟的意思是:先帝時期,依翟太后所積的德和翟家的安常守分,足以讓翟容容有個比皇妃更榮貴的身份,這是安撫,亦是褒獎。”她停頓了下,“元惟曾說,應寬以齊家、嚴以治國。”
原來是賀元惟的提議,謝義霍然明朗,不失為顧全大局的策略。
看到爹凝重的眉宇稍稍舒展,可見爹在重新考慮那兩個提議。謝韞舜要爭取爹的同意,只能借用賀元惟的影響力。她知道爹對賀元惟的讚賞,翟太后對賀元惟也是讚賞有加,只有眾望所歸的賀元惟登基為皇,才能得到各方勢力的信服,才能很恰當的平衡各方利益。
只可惜……
一想到賀元惟的遭遇,謝韞舜深深惋惜,是誰陷害了他?他人在何處?
她合了下眼簾,斂去紛擾的心事,認真的勸說道:“爹,為翟太后上尊號是天華王朝的榮耀,是彰顯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