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階下侍從紛紛詫異,皇后不追究,任由陳嬤嬤一面之詞施暴於陪嫁宮女?如此用心險惡的行為,皇后息事寧人?
賀雲開在她身後,置身事外的沉靜,覆蓋著她的眼神中隱有複雜情緒。
謝韞舜隨即命道:“傳膳祥鳳宮。”
話畢,她疾步而去,衣袂獵獵,髮間金簪反射著冰寒的光。
“是,皇后娘娘。”陳嬤嬤可以想象到皇后的惱怒,心情不悅的自然不想再跟皇上一同用膳。她為皇后體會到太后惱怒但又要隱忍的心情,而暗暗興奮極了。
謝韞舜要隱忍著?不!今日就要報仇!
午後,秋風瑟瑟。謝韞舜披著斗篷在祥鳳宮中散步,踩著枯黃的落葉,漫無目的。
陳嬤嬤安分的跟隨其後,不時的偷瞄皇后,絲毫不見皇后的不悅,神色如常,好像木梨之死沒有發生過。對侍候自己多年的侍女如此冷漠,難道皇后是薄情寡義之人?哼,這更像是懦弱,虛張聲勢,不過如此!
走著走著,謝韞舜漫不經心的道:“都退下,本宮隨意逛逛,不用跟隨。”
“是。”陳嬤嬤示意隨從們退去。
正如預料,陳嬤嬤沒有退下,她要時刻跟隨著皇后,一絲不苟的監視皇后的行蹤,並彙報給太后。
於是,半個時辰後,謝韞舜走到了一間事先探查過井房,荒廢、僻靜。她饒有心趣的走進去,房子陰暗,井水已枯。
見陳嬤嬤恭順的站在房外,沒有跟隨而進的意思,問道:“陳嬤嬤,不跟隨進來嗎?”
陳嬤嬤一驚,那聲音莫名凌厲,令人不寒而慄,定睛一看,皇后依然是從容大方的神態,便回道:“老奴在此候著。”
“那怎麼行,地獄在等著你。”謝韞舜語聲沉涼肅然。
就在陳嬤嬤恍惚間,木梅和木蘭突然從井房衝出來,用網子擒住她,木桃隨即拎長棍用力將她打倒在地。三人把她抬扔進了井房,房門如未開啟過似的關上了。
“皇后娘娘……”陳嬤嬤震駭,本想仗太后的勢,見眼前情形,瞠目結舌。
謝韞舜暼了眼地上的老奴,鎮定自若,吩咐道:“按你們想要為木梨報仇的方式,送她去地獄。”
“是。”三個侍女齊聲,失去同伴木梨的悲憤難平,開始即恨又狠的以暴制暴。
“皇后娘娘……”陳嬤嬤難以置信,在皇后美麗大方的表象下,是刻不容緩的狠烈,是睚眥必報的決絕。不容她周旋,皇后已經果斷的離開。
傍晚,謝韞舜躺在窗前的美人榻上小憩,三個侍女陸續歸來而至,不動聲色。
宮女來報:“啟稟皇后娘娘,太后宣見。”
謝韞舜慵懶的起身,由宮女整理儀容,便前往榮盛宮。
榮盛宮中,翟太后在花園亭臺下品桂花茶,食桂花糕,談笑風生,身邊是嬌柔的翟容容。
謝韞舜款款而來,如平常一樣若無其事的行禮問安。儘管道不同,她保持著該有的禮貌和體面。
翟太后等不到她憤然的主動來控訴,便宣她前來詢問,語聲有著後知後覺的詫異:“哀家聽聞,皇后的陪嫁宮女因以下犯上,被陳嬤嬤即刻杖斃了?”
“確有此事。”謝韞舜冷靜的道:“不過,死無對證。但是,若是實情,陳嬤嬤有權私自處置。”
翟太后驚詫於她的冷靜,波瀾不驚的近乎無情,沒有看到預料的悲痛憤慨,隱隱失望。
謝韞舜絕不流露出心痛,寧可堅強到讓別人認為她無情無義,也不讓罪魁禍首惺惺作態的慰問而心中幸災樂禍。
翟太后目光一轉,沒有發現陳嬤嬤的身影,不禁問道:“陳嬤嬤何在?”
謝韞舜回頭尋了尋,不慌不忙的對木桃道:“去找找陳嬤嬤。”
翟太后當然想象不到心腹陳嬤嬤已經慘死了,盤算著在陳嬤嬤晚上彙報謝韞舜的行蹤之際,再多加叮囑她務必緊隨謝韞舜的身邊。
看了眼靜嫻如晨花的翟容容,翟太后問道:“皇上請皇后臨摹的名畫,皇后仍未動筆?”
謝韞舜道:“兒臣先仔細觀賞了一番,明日開始臨摹。”
翟太后自作主張的命道:“去將乾龍宮中那幅要臨摹的名畫,小心移到祥鳳宮,方便皇后臨摹。”
嬤嬤應道:“是。”
聞言,謝韞舜清醒的意識到太后不希望她再出入乾龍宮,誰出的主意?只見翟容容柔順的低首掩唇品茶,似乎與世無爭一樣。
當務之急,是把賀元惟的信件交給爹,謝韞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