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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韞舜眼簾一垂。
謝遠川道:“知道皇上每日獨守空床,梁文寬提出把自己貌美的么妹進獻給皇上,皇上當即拒絕了,還明確忠告他最為器重的梁大人:‘今後千萬別做惹皇后不開心的事,一件也別做,皇后不喜之人,朕亦不喜。對皇后陰險之人,朕不輕饒。’”
自古以來,帝王都和權臣、重臣結姻親,拉攏勢力,穩固皇權。然而,賀雲開拒絕這種形式。
謝遠川道:“皇太惠妃設宴盛邀款待皇上,席上太妃的美豔小侄女頻頻對皇上眉目色誘,皇上拂袖離席而去。”
可想而知,有很多美色千方百計欲上賀雲開的龍床。
謝遠川道:“皇上曾在早朝之上提起你時,在百官面前,自然而然的表達過對你的仰慕和在乎。”
聞此言,謝韞舜暗暗驚羞。
謝遠川很欣慰,皇上對她好就好了。況且,皇上的親政能力很不可思議,爹也對皇上刮目相看了。
冷靜之下,謝韞舜提醒道:“你要繼續勤謹的由內而外的強化將士,莫鬆懈,自律自強,掌穩兵權。”
與此同時,她也在提醒自己,賀雲開善於潛藏,有精準掠獲的手段。也許,國運昌盛則言之皇帝英明深情,國勢衰亂則言之謝後專寵、謝家專權。
今日,晴空萬里的晌午。木香花開枝頭,蔚然成蔭。花枝下,謝韞舜風姿玉立,鋪開畫布,執筆沽墨,在畫山水長卷,用以懸掛於國堂正堂。
她畫高山流水,意境高遠大氣,畫風富麗鮮明,瀑布以靈動之勢流動在壯麗的山谷間,萬壑爭流,氣象萬千,咫尺千里。
擱下筆歇息時,她無意間一瞥,瞥見了賀雲開。他一襲龍袍常服,靜默的倚著花亭柱,專注的望著畫中景,內斂平和,不知道已在多久了,儼然是散朝之後徑直而來。
謝韞舜慢飲一杯茶,再看他時,卻發現他的視線已落向她,眼神是她常見的溫煦。隨即,他信步而至,溫溫柔柔的攬她入懷。
“我正有件事要跟你說。”謝韞舜輕輕離開他的懷,不再自稱臣妾。
“我在聽。”賀雲開牽著她的手,二人落座在亭下,不再自稱朕。
謝韞舜道:“國堂新址已竣工,垠口的大型糧倉可以開始修建了。”
“確實可以了。明日早朝之上,你跟百官分享此次巡查民生的見聞,順勢提出修建糧倉的主張,如何?”賀雲開溫存凝視她,撫摸著她的手。
謝韞舜頷首,問道:“後日國堂開學典禮,為以示重視,你能駕臨嗎?”
“當然能。”賀雲開慢慢和她十指相扣,慢慢扣緊。
謝韞舜眼簾垂下,落在他們相扣的十指,十指連心,她的心口隨著他的力量痠麻的收緊著。
賀雲開溫言道:“我有個建議。”
“嗯?”謝韞舜抬眼看他。
“後宮有大量閒置的宮女,你何不裁減冗員,遣散她們離宮,給她們一筆安置銀,讓她們過正常生活,亦能節省國庫開支。”賀雲開平和說道:“我估算過,可以遣散一千四百餘人。”
他已在朝堂裁減冗員,清整官吏,等她回來清整後宮。謝韞舜也有遣散宮女的想法,漫不經心的問:“你何時納妃嬪?”
“納妃嬪無非是兩個原因。”賀雲開靠近她,溫情脈脈的分析道:“其一因貪戀美色,其二因籠絡權勢。”
謝韞舜冷靜視之。
“論美色,你的容貌、氣質、身形、風情,天下女子無人能與你相提並論,都太遜色。論權勢,當朝僅四位一品大臣,你的勢力佔三位,天下兵權在你手,籠絡你一人足矣。”賀雲開理直氣壯的反問道:“我何需要納妃嬪?”
謝韞舜不動聲色,落落大方,揚聲喚道:“木桃。”
“奴婢在。”木桃奔至。
“傳旨下去,皇上和皇后決定遣散閒置的宮女離宮,一律按年紀長幼配發一筆可觀的安置銀,年長者多。”謝韞舜道:“兩日內,整理出遣散的人數、名單及銀兩數目,主動願意離宮者皆允許。十日內,全部遣散。”
“是。”木桃速去辦。
謝韞舜收回視線時,發現他在耐人尋味的打量她,細細的打量她的面容,似乎不太滿意,便聽到他語焉不詳的詢問:“明日和後日,你就這樣子面對百官和百官子弟?”
“什麼樣子?”謝韞舜下意識的摸了摸臉頰。
賀雲開溫言道:“少了鮮豔潤澤。”
“嗯?”謝韞舜恍惚。
賀雲開一本正經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