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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時候已塵埃落定。泰寧帝見太子優哉遊哉,站在大軍的後面,當下拽走了面色黯淡雙眼紅腫的明熙,順道重重的哼了一聲,問都沒問親侄子一聲。可見不管經歷了多少,泰寧帝也不見得多喜歡太子。
可太子年節後,也說得上至誠至孝了,養了三天傷,便去大雍宮晨昏定省。可架不住泰寧帝看見太子那張臉就心塞,以太子有傷在身需要靜養,擋在太極殿外。
東宮當初被禁宮時,從嬪妃到宮人,不是袖手旁觀,就是落井下石,如今許多人日夜擔憂太子秋後算賬,恨不得夾著尾巴做人,自然不願出來惹眼。太子所過之處,已到了寸草不生的地步。
本來這般各自相安無事,眼看三月初三也會平安交替,可正月十六一早,中書侍郎陸旭接到了六福親自送到陸府的聖旨,猶如晴天霹靂,恨不得當場暈了過去。
陸氏乃百年的頂級門閥,與各大士族世代聯姻,陸氏因是南朝士族,比別家計程車族多了幾分清高,當初陸氏也並非是沒有適齡與身份相當的小娘子送去翠微山甄選太子妃。
可這一代陸氏嫡長女正是王斂知的夫人陸氏,乃王氏之宗婦。先前就有王陸氏送來訊息,說太子妃已定了王氏二娘子,其次就是陸氏娘子不屑被皇室甄選,自然更是不屑將庶女送去宮中為人妃妾。因陸氏族群是如此性情,也就導致了王陸氏看不上王雅懿的做派。
言歸正傳,這奏摺雖為草擬,但寫的正是謝放與賀女郎的婚事,準確的來說,這是一封瞞著所有人的賜婚聖旨。
自然,兩人的婚事,也不是不可以,賀女郎自幼養在宮中,又出了賀氏宗族。陛下為她賜婚算是有理有據,可謝氏那邊就不好說了,大士族的婚事,即便是個庶子,哪裡是一張聖旨就能草率定下的。
陛下若是真心與人做親,哪怕要謝放尚公主,也必須下旨之前和謝氏私下商定好,經過謝氏點頭才可以。
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才相得益彰。
哪裡有別人不知情下,將別家眼看著前途無量的郎君,偷偷定給個沒有身份的人。何況,陸氏已有意與謝氏結親,相中的就是鎮守甘涼城的謝放,陸氏捨出去的那可是嫡么女。
六福可不管陸旭的臉色多難看,根本不離去,眼巴巴的等在配房裡,專等陸旭將聖旨弄好,好回宮交差。陸旭捧著燙手山芋般的草擬聖旨,坐立難安,讓人從後門尋謝楠去了。
半個時辰後,陸旭打翻了一盞茶,傷了手不說,還模糊了陛下草擬的聖旨。六福自然知道這其中貓膩,雖是氣得臉色鐵青,甚至難得很是無禮的指著陸旭冷哼了一聲,可還是沒有辦法,只得拿著糊了的聖旨氣咻咻的回宮了。
此番回去,泰寧帝沉著臉看了會糊了的聖旨,當下不言不語,也不曾發怒,只讓六福不要聲張出來。皇甫策對政事的掌控與手腕,自然是泰寧帝有所不及的,養傷的三日,已將堆積如山的奏摺,批覆的七七八八。有心想入太極殿,別說門了,窗戶都沒有。
攬勝宮那邊不但有六福親自照看,明熙更是早出晚歸的,根本不給皇甫策機會見面。前些時日,皇甫策還特意去御花園太液池晃盪了兩日,終是沒有那麼多巧合。從政變當夜與明熙分開後,在上元節之前甚至無緣相見,上元節那日,皇甫策又被眾人圍在中間,等找到與明熙說話的空檔,早已人去多時了。
若只有有泰寧帝的阻撓,皇甫策是絲毫不懼的,可這般手段與配合,不用深想,這也是明熙自己的意思。兩人自幼相識,雙方也算了解的十分透徹,若明熙一意孤行,皇甫策這般的籌謀,也有些棘手。
好在,泰寧帝雖對太子不喜,到底在乎皇甫策的安危,將已暴露的祁平這一支暗衛給了東宮。皇甫策深居簡出,自然也不用暗衛保護,吩咐做些事還是可以。
是以,從泰寧帝十五那夜聽了壁角後大發雷霆,到明熙拒婚謝放,以及泰寧帝已在當夜擬好了聖旨,直接送到中書侍郎的家中,逼其潤色,事無鉅細,太子殿下可是悉數盡知。
正月十七這日一早,欽天監早早的將算好的三個吉日吉時,如往年那般送至陛下案頭。
泰寧帝正煩心明熙的婚事,看見吉日吉時,不勝其煩,又有幾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意思,當下一揮手,就送去了東宮。
雖是私擬聖旨行不通,泰寧帝已打定主意,不管定在那日開印,一定豁出老臉去,破罐子破摔,直接下個口諭,當堂逼迫讓謝楠許婚,給謝放與明熙賜了婚,餘事就不管了。
泰寧帝的做法雖簡單粗暴,但若是成了,雙方也就不好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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