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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火海,還是要走下去……”
明熙眼眸中的光澤逐漸暗,片刻後,抿唇一笑,“無懼而,我又怎會不知道這也許只是陷阱,也許只是曇花一現,可我等了許多年,才等到了今日。即便是鏡花水月,為何不能跟著做一場夢呢?若有一日,夢醒了,雖會難過傷心,可最少也不會再有遺憾。你若不願跟我冒險……也無甚關係,京郊外的那幾處莊園,你挑一處養老也不錯。”
裴達搖頭,莞爾一笑:“是奴婢魔怔了,娘子自小到大沒有做不成的事。娘子說要為奴婢養老送終,哪有將奴婢一個人留在莊子裡的道理?”
明熙笑得更是開心:“你既如此說,我還有什麼可畏懼的?不管是什麼樣的路,我們總該搏一搏。也許你說的對,這是陰謀詭計,可也許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即使對他沒有信心,對我該有信心才是。”
裴達笑道:“極是,娘子的這樣的女郎,打著燈籠也難找,殿下又怎捨得……說不得便是如娘子所說……”
夜半時分,月明星稀,光禿禿的枝椏,在寒風中搖曳著。牆樑上的積雪,在月光下反射出柔和的輝光,給這樣寒意深重的夜裡,平添幾分冷豔。
東苑寢房內,暖如春日,還亮著微弱的光。屋內氤氳著霧氣,雖是點了薰香,依然遮不住濃濃的藥味。
皇甫策泡了近半個時辰的藥湯,已疲憊不堪。因需艾灸足三里的緣故,還不能躺下,唯有閉眸,渾身無力的倚靠在床榻邊。此時,他身著薄薄衣衫,□□著雙腿放在了燻桶裡,眉宇間溢滿了虛弱與痛苦。
明熙忍不住的心疼,吹了吹湯匙中的參湯,輕聲哄道:“許是還要一會,你先喝點湯。”
皇甫策啞聲道:“孤不想喝,放下吧。”
明熙將湯匙湊到了皇甫策的唇邊,輕聲哄道:“不用自己喝,張張嘴就好,不多的。”
光線很暗,屋內因燻蒸艾草溢滿了霧氣。皇甫策的胸口憋悶的厲害,整個人連喘息都有些累,完全沒有胃口。可這聲音太過小心翼翼和溫柔,心中為此升出了許多莫名的憐惜與不忍。
片刻,皇甫策睫毛輕顫了顫,睜開了眼眸,看到參湯,忍不住側開了臉,恰好對上明熙滿是期待的眼眸。朦朧的光線下,那眼眸中溢滿了心疼,讓沉寂許久的心,被什麼輕輕的撞一下,不疼,酥酥麻麻的。
皇甫策嘆息了一聲,有些無奈又有些不忍:“今日不喝這些了,可好?”
明熙眼中露出些許失落:“楊太醫說,高燒了一天一夜,傷了原先調養好的根本,若不及時進補,將來恐有隱患。你也知道這些年,闌珊居里請了多少大夫為你調養身……”
“好。”皇甫策輕聲打斷了明熙話,閉著眼叼住了湯匙,一飲而盡。
“我就知道太子殿下最是堅強了。”明熙柔聲說完,抿了抿唇,依然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一小勺一小勺的餵了起來。
“呵。”皇甫策雖不曾睜眼,卻輕笑了一聲,緊蹙的眉頭平復了不少,極為配合的喝著碗中的參湯。一碗參湯見底,兩人的心情,都好了不少,只那艾灸許是還要等上一會,皇甫策不得不繼續坐著。
橘黃色的光暈中,皇甫策靜坐在煙霧中,瀑布般的長髮垂落臉側,更襯得肌膚白的透明,越顯的唇色殷紅,宛若謫仙。他的呼吸很輕很輕,宛若蝶翼般的睫羽輕顫著,整個人看起來便虛弱極了,可又撓人心尖的俊美。
單單看著這個人,明熙的煩憂不安,就全不見了,宛若又回到了醉酒晨起的那日,心底抑制不住的泛起了甜蜜與柔軟。
雖閉著眼眸,皇甫策還是能感受到那燎人的目光。那顆心彷彿能感受實質一般,隨著這樣的注視,跳的一下快過了一下。片刻,他不得不睜開眼眸,側目望向明熙,雖是極力忍耐,還是忍不住的無聲勾起了嘴角:“賀明熙。”
“嗯?”明熙怔怔的回了聲,顯然還沒有回過神來。
皇甫策見明熙還端著空碗,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心間有幾分甜,又有幾分得意,啞聲道:“你在看什麼?”
明熙順著皇甫策目光看去,驚覺空碗還端在手裡,手忙腳亂放到桌子上,聽到皇甫策得意的笑聲。明熙又氣又惱,挑眉對視,輕哼一聲:“自然是看你了。”
皇甫策鳳眸微眯,眼波中盪漾出細細碎碎的光芒,掩唇道:“孤有什麼可看之處?”
明熙歪頭笑:“自然處處都好看。”
皇甫策聽聞此言,終是有些不自在,側開了眼眸,輕咳了一聲,正色道:“孤一介男子,豈是用來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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