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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微山行宮陸陸續續修繕了三年,才算徹底完工。耗費巨資與無數心血之後,當年不過是作為避暑所用的小行宮,如今在看那是華美舒適,古樸又雅緻,頓時將帝京皇宮比成了新貴家的庭院。
自有了這般好去處,從不用理事的皇后娘娘,常常攜皇子公主進山常駐。
元景帝在朝上忙個焦頭爛額,閒暇片刻,還想找機會偷溜後宮看上兩眼,哪怕與皇后說上兩句話,煩躁的心情也能好起來。可自翠微山行宮修繕完畢以後,元景帝常常喜滋滋的回去了後宮,面對的都是人去殿空的尷尬與冷清。獨守了幾次空房,元景帝頗有怨言,又時常不言,或是深知言也無用,幾次催促快馬加鞭的讓人接皇后回宮,大多換來都是置之不理。
元景帝私下裡著實哀怨了些時日,隨後大筆一揮,但凡皇后娘娘去了翠微山,整個朝廷即刻搬去了翠微山行宮理事,好在此處當年就是□□與先幾代帝王的避暑議事之地,所有的一切都很是齊全,大臣們又都有行苑在此,也無人有所怨言。
雖還是隆冬,但溫湯附近的花樹,都已早早的盛開,因地下埋著熱水銅管的緣故,花草倒也一直都綠著。傍晚的時分,湯池的竹排房內,也早早的點上了登上,氤氳著淺顯的霧氣,越顯花色荼蘼。
元景帝趴在湯池中,隔著霧氣,向走進門的人招了招手:“愛卿,朕在此處。”
大雍陛下的第一近臣的韓耀,如今已官居一品太子太傅。忙完一日的政事,得元景帝召見,太子太傅面上不但沒有半分喜色,甚至頗有幾分生無可戀的木然。
韓耀在最大的湯池邊上站了片刻,似乎有些認命的走到小圈口處,見元景帝趴在湯池中,幾乎是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不知這個時辰,陛下召臣入宮,所謂何事?”
元景帝長嘆一聲,很是體恤道:“愛卿也忙了一日,下來泡泡。”
韓耀木著臉看了元景帝半晌,面無表情的褪去長袍,仔細的放在一側的長榻上,下了水,坐到了遠離元景帝的地方。韓耀雖是極力避開與元景帝接觸,可小溫湯滿打滿算也不過能坐三個成年男子,最遠的距離也沒有多遠。
元景帝將浮在溫泉上的果酒,推到了韓耀面前:“愛卿也嚐嚐。”
韓耀頗有種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緊迫感,可為人臣子的到底不能多言多語,唯有緊蹙眉頭,扶著托盤,擺出幾分榮辱不驚的姿態:“陛下知道,臣有些喝不慣貢酒。”
元景帝挑眉,將托盤又拉了回來:“貢酒都在太上皇的地窖裡,莫說你,朕都分不到。這壺杏果酒乃去年太上皇與皇后一同釀下新酒,甜酸適中很是利口,朕攏共分了一小壇。”
韓耀不動聲色的將托盤拉了回來,端起抿了一口,如元景帝所說,酸甜適中,很是爽口。雖有些酒味,可最多的還是果香。韓耀緊蹙許久的眉頭,也不禁舒緩了不少。
元景帝見韓耀飲了酒,頓時嘆了口氣:“愛卿再來一杯?”
韓耀自坐下就聽見元景帝的連連嘆息,可也裝作一無所知,眯著眼飲起酒來:“這般的好酒,外面也買不到,若陛下不喜這味道,倒不如都賞給臣,拿回去慢慢喝,如何?”
元景帝低聲道:“朕與愛卿哪用如此,這一壺你都帶走就是。”
韓耀低眉順眼道:“臣謝陛下賞賜,不過陛下哪裡有一罈,餘下的那些不如都給臣拿上,如何?”
元景帝噎住,看了韓耀半晌道:“愛卿吶,朕遇見難事了……”
韓耀忙安撫道:“如今天下歸一,四海昇平。這一年更是國運昌興,風調雨順。哪裡還有陛下值得煩心的事?”
韓耀見元景帝還欲開口說話,忙又搶白道:“臘月裡的急件,今晨也處理差不多了,臣打算明日一早,攜家眷回京準備準備正旦祭祖之事,還請陛下恩准。”
元景帝緊蹙著眉頭:“愛卿有所不知啊,朕心裡苦啊……”
韓耀垂著臉撇撇嘴,很是不屑,可抬眸間已是滿眸擔憂,開口道:“若陛下都深覺為難之事,臣只怕也愛莫能助。”
元景帝輕咳的一聲,將胳膊伸了出去,放在了韓耀眼前:“愛卿,也不能撒手不管啊!”
韓耀看見元景帝胳膊上的傷痕,心知今晚也沒什麼君臣相得好聚好散一說,不禁破罐子破摔,輕咳了一聲:“陛下這話說得,皇家的事,臣敢管上幾分?”
元景帝嘆息一聲:“愛卿,總有壞人想要害朕吶!”
韓耀很是漫不經心的開口道:“陛下何出此言吶?”
元景帝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