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傘,悶頭牽著馬韁一路走來,停在府門前。
尉淮同樣是揉著眼睛,一臉的睏倦與不悅,起初並沒有看見給門扉遮掩住的溫珩,只是悶悶不樂著,“你可算出來了,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家?”
少年的嗓音,微微依賴,自然而然說出一聲並不會讓人覺著唐突的回家。
慕禾兩步上前,代為執了馬韁,笑著,“就回。”
後知後覺,尉淮這才瞧見了溫珩,揉著眼睛的手一僵,半晌都沒有動彈。
黛藍天幕,朦朧水霧之中,他只是看見溫珩面容之上血氣盡失,慘白若素,更沒有舒然人心的笑容。幽暗的眸底,呈現著一種比疲倦更深的倦怠。
“多虧尉淮的赦免令,渝水才得以被釋放出獄。我得此空閒,便再走一趟了洛城。”慕禾利落翻身上馬,低首向尉淮遞去一隻手。
誠然,尉淮只是在交易中給予慕禾赦免令,卻並不知道自己會陰差陽錯,打亂了溫珩計劃籌謀,是個全然不知情者。
尉淮沉默著跟隨上馬,縱然對其他事端毫不知情,眸光亦不自覺的避開溫珩。
“陛下為何會給出赦免令?”
慕禾拉緊僵繩,看出尉淮不自然的沉默,輕鬆著語氣代為道,“自然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將前塵過往一一拖出,尉淮便會知曉,渝水本是情有可原、無罪之人,再要赦免不是正常麼?”
空蕩蕩的街道,寥寥傳來幾聲打更人的呼聲,悠長而綿延,拖出一種別緻的韻律。
在慕禾這個角度,只看到溫珩低垂的傘簷,和他微微抿起的唇角。縱然是一個俯視的視角,那唇形輪廓,亦是美好得無以復加。
忽然就起了談話的興致,慕禾並未早早的驅馬離去,而是稍稍挺直了背脊開口道,“我曾經唯一的盼頭,便是你同祁容公主的大婚。普天同慶之時,便可大赦天下。這麼,我才能將渝水贖回來。其實這事兒一直以來都讓我介懷,渝水本是因你二者入的獄,到頭來卻還需要託你二者的福才能出獄。我雖可以不上心尊嚴面子一事,但這事每每想起來也是打臉得很。如今終於是換了種法子了結,這麼實在再好不過了。”
溫珩未答,尉淮沉默,好在她一個人也是可以開開心心地將自己想說的話都說完的。
“洛城之事,我雖然是刻意攪了局,但從未是抱著復仇之心來找的你。是我抉擇之中割捨了林立之命,理所應當,我該補償凌霄宮些什麼。原本你傷我一分,我也該如是傷回去才好。但想想,我已經在你身上浪費了十年,終究是不願再繼續浪費下去了。唔,我已經老大不小的了,只想要份安定些的生活。你既然去了北陸,便好好在那裡待著,做你的駙馬亦或者是丞相。來南陸也沒什麼不好,只是莫要來找我,也莫來找我南陸的麻煩。”
“……”
淅淅瀝瀝的雨聲之中,慕禾始終沒有等到溫珩的回答,但想想這都只是她想要說的話,並不見得非要他聽進心底,興許說過了,再不久自己也該忘了當時是個如何的心情。
最初在醉酒醒後的那日清晨,慕禾自然是將他恨得咬牙切齒。可隨著時光遷移,她一遍遍的告訴自己只需忍耐一月,等到花展那日便可以將之擺脫,多次的暗示恍似也起了些效應。
不是不恨,而是不願再將他擱在心尖日夜的記掛。
……
慕禾驅馬前行,身後的尉淮悄然貼近了她的背脊,“阿禾,你是不是不會生氣的?“
慕禾本是出著神,聽罷莞爾一笑,”怎麼可能。“
“那……以女子的角度,兩年前,溫珩豈不是對你做了許多過分的事?可你劍術這樣好,竟然都不曾傷過他分毫。”
這樣事很匪夷所思麼?
慕禾有一搭沒一搭的拉著馬韁,心中緩緩浮出往昔。
九歲那年,她曾答應過溫珩,縱然會是麻煩,也會護著他一輩子。
十六歲那年,她曾發誓,這永遠不會再傷害到他。
成婚之際,山盟海誓許諾同生共死,白首不相離。
你可曾愛過一個人,勝過自己的生命?
盲目而偏執,又怎捨得傷他分毫。
往昔時過,再度回想之際,那份曾經以為的刻骨銘心彷彿早已淡得消失不見。
正如慕容凌同他痴戀的姑娘,幾年時光,過往寶貝珍惜的信物,也成了無關緊要。
所以,為何會捨不得傷他分毫呢?
痴迷之後的愚昧罷了。那時,著實是蠢得厲害。
韻律的馬蹄聲一直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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