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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禮花彈的硝煙升起,王師之中,突的響起震天的鼓聲。擊鼓而進,是總攻的時候到了。早已換好戰馬的後隊士兵,齊齊發一聲喊,自第一排盾牆讓出的口子衝了上去,一天一夜了,他們只是貓在盾牆的後面射擊,早蹩壞了,現在一旦衝出,便如洪水般湧向敵軍。先是用硬盾護著自己和坐騎,然後用轉輪槍發射,擊發一次,插回鞍子右面的槍套中,再抽出第二支,發射,插回,再抽出,再發射。一共四次。
然後伸手從右後方拔出穆刀,進行砍殺。
佩刀的位置,自古只有三種:左腰,右腰,斜背。
左腰懸掛,拔刀時,左手按在鞘口,右手揮出,這是步兵的配法。
右腰懸掛,拔刀時,左手抓住鞘尾,右手抓刀柄,兩相使勁。如果配載騎兵身上,則在衝鋒前,將刀身橫向固定在腰後面的馬鞍上,因為左手持盾,不可能騰出空兒來。右腰後橫向懸掛,是中國古代騎兵的最顯著特點,因為中國軍刀屬於直線型制,如果放在左腰,拔出的過程中,不是露出空門,便是劃傷馬頸,因此,右腰後橫向懸掛是最佳方案。
至於斜背的配法,多是刺客。再不就是道士。拔劍時,類似秦始皇被荊軻追時的樣子,拔出後,可以順勢劈砍。
刀出,
寒光閃,
血花飛濺。
馬過,
腥風起,
好似無常。
劈著殺著,在硝煙瀰漫中,一隊隊的騎兵,在變民軍的陣型中,往來衝突,所向披靡。隨後是各兵種的步兵,他們殺著騎兵遺漏的殘兵,口中呼嘯著,激勵著士氣。
張獻忠的兵馬駐紮,原本是城裡四成,城外六成,加上慶陽府外圍的各個小城分散了部分軍馬,所以,他真正在慶陽的兵力,只有8萬人,加上為了儲存實力,他一直在分批進攻,這也決定了,在眾志成城的洪軍面前,一天一夜勞而無功。在一天一夜的鏖戰之後,張獻忠的兵力,沒有拖垮對手,卻被對手最後時刻的進攻,徹底拖垮。在洪承疇萬餘兵馬的驅趕下,剩餘的6萬人,全擁擠著搶進了慶陽城之中。
“鳴金,鳴金,快鳴金。”
洪承疇終於放下了一直端著的風度,剛開始,他假模假式的拿著穆刀往前衝,還砍了兩個重傷的亂軍,但隨後便受不了血腥的刺激,而退到後方?陣。眼見手下官兵將士殺紅了眼,竟然跟打了雞血似的,有趁勢攻城的趨勢,他不禁焦急起來。
因為他這邊終究人數過少,憑藉新車營火器的威力,暫時讓對方嚇破了膽子,才造成大好的局面,現在萬萬不可妄圖入城,那樣會自斷生路的。所以他趕緊命令鳴金收兵。
然而,他身邊居然沒有多少人,大家全趕著上前殺敵去了。一邊的陳奇瑜急怒攻心,不由得打馬來到擂鼓的兵丁處,抬手抽了幾鞭子,才將已近痴狂的擂鼓兵抽清醒,陳奇瑜不待多想,俯身撿起地上的銅鑼,策馬橫行,邊敲鑼,便高喊,
“休兵,圍城,不得入城。”
陳奇瑜不停的敲著銅鑼,儘管耳朵快被震的失聰,他依然在震天混亂的廝殺聲中,聽到了‘噔’的一聲,是弓箭離弦的聲音。
戰場上有一個非常玄妙的地方,那就是,你可以聽不見主官的軍令,卻一定能聽到要命的聲音。弓弦無時不在徹響,但射向你的那支羽箭,在離弦時,你一定會聽到。陳奇瑜下意識的舞動銅鑼,只聽噗的一聲,一支羽箭擊裂銅鑼,貫徹左臂,其勢仍有餘力,直接又釘在了他的胸甲上。隨著陳奇瑜一聲慘叫,老先生一頭就摔下了馬。
一旁的親兵大驚上前,想把主官給扶起來,流矢傷命,可是太常見的了。大家都叫苦不迭,等扶起陳奇瑜,眾人才放下心來。原來老陳是被羽箭的慣性撞下馬的,他的胸甲擋住了箭頭。除了左臂的傷之外,竟無大礙。
這之後老陳老實了許多,儘管他因此獲得了軍卒們的尊敬,但他依然在以後的戰鬥中,不再亂跑了。
……
第十四章:孤木難活
正當張獻忠昏頭昏腦的領著手下,奔慶陽城裡面跑的時候,城頭觀戰的幾人當中,卻爆出了一聲咒罵。
羅汝才號稱曹操,這個名字不是形容他的雄才偉略,其實是非常恰當的反映了他的狠辣奸詐。如果不是城裡有四萬左右的張獻忠人馬,羅汝才是不會開城門放張獻忠進來的。
所謂旁觀者清,洪軍明明已經是強弩之末,只要迎頭抗擊,勝利就在今晚,但張獻忠的手下顯然已經被嚇破了膽,悶著頭,驚著叫,直往城裡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