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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沒有動靜,傅彥徹抬起頭; 隔著紗簾只能看見一截玄色衣襬。
他不知傅彥行是不願見自己; 還是有旁的原因; 被這麼晾著只覺得羞辱; 袖中手握成拳; 眸中異色一閃而過。
半晌,流安才躬身將他扶起來,道,“陛下途中累了; 燕王殿下先去後宮見見太妃吧。”
他是今日才回的京,聽聞今日聖駕歸來; 特意在宸陽宮中等著,尚未去看過魏太妃。
傅彥徹深深望一眼御攆,道一聲“臣弟先行告退”,轉身跨出宸陽宮。
至安和宮,太監高唱聲還未停; 魏漓便躥出來; 見了傅彥徹立即紅了眼眶; 欲往他身上撲。
“表哥!你終於回來了。”魏漓被他手臂一擋; 便順勢抱著他的手臂,嗚嗚咽咽地哭,“表哥,我好想你。”
傅彥徹冷著臉抽回手,道; “我母妃呢。”
魏漓站定,抽抽搭搭道,“姑母精神不濟,久等你也不來,方去歇晌了。”
傅彥徹進入寢殿,魏太妃原就沒睡實,聽見宮人低聲請安,一下睜開眼睛。
她扭過頭,盯著床前站定的傅彥徹,似是有點不敢相信自個兒的眼睛,還用手揉了揉。魏氏一族被驅逐出京以後,她生了一場病,精神愈發差,瘦得厲害,手背上全是青筋,鬢角也有了幾根銀髮。
傅彥徹心裡堵的慌,坐到床邊去將人扶起來。魏太妃這才徹底清醒,兩行淚從眼中流出,抱著傅彥徹不肯撒手,哭道,“徹兒,你終於回來了,你若是再不回來,就看不見我了。”
魏漓也撲過來,姑侄倆人哭做一團。
傅彥徹從蜀地回來了,他們似乎有了主心骨一般,這兩個月來的擔驚受怕,一瞬間被驅散。
看她們哭得差不多了,傅彥徹才給魏太妃擦擦眼淚,道,“母妃,莫再傷心了。”
魏太妃從床榻上下來,魏漓欲伺候她穿衣,被她攔住,“漓兒,你先出去,姑母又要事和你表哥談。”
魏漓一愣,飛快看一眼傅彥徹,見他半分心思也沒在自己心上,極不情願地出去了。
魏太妃一把抓住兒子的手,道,“魏家的事,你知道的,皇帝對咱們動手了。”
傅彥徹自然早就知道魏氏被驅逐出京一事,但當時他在蜀地,手中事務還未到尾聲,一時走不開,且他回京也無用,故而拖到現在。
他望著魏太妃,沉聲道,“母妃,兒臣回來之前,見過舅舅。”
魏堯離京後,卻並未隨族人回隴西,而是帶著親信直接去了錦城尋傅彥徹。
魏太妃雙眼放光,這個弟弟是她自小疼愛著的,離京時走得匆忙,尚未與她辭行,她思念的緊,“你舅舅他還好嗎?皇帝不讓他進京,他如今又在哪兒?”
“舅舅一切安好,如今也去了他該去的地方。”傅彥徹不欲多說。
魏太妃忽然情緒激動起來,手上用力,攥得他衣袖也皺了,口中殷殷道,“徹兒,你要為我們報仇啊……”她赫然抽出一把劍遞給他,指著宸陽宮的方向,“徹兒,你去殺了他,殺了那個人,你才是皇帝。”
傅彥行皺著眉頭,沒有說話,恐她傷到自己,奪過她手中長劍扔出去,哄她坐下,“母妃,你先休息。”
他先前便發現他的母親神色不對,如今看來,她精神狀態果真是不正常。
“不,我不休息……”魏太妃紅著眼睛站起來,急躁地在殿中亂轉,口中喃喃道,“要殺他,殺了他們……徹兒要做皇帝的。”
傅彥徹亦步亦趨跟著,她卻一下坐到地上,哭起來,傅彥徹去拉她,她便用手蠻橫地打他,“你如今連母妃的話都不肯聽了,你不聽我的話,我要打死你……”
傅彥徹皺眉,伸手在她肩頸處一點。
魏太妃軟下身子陷入昏厥,傅彥徹臉若寒霜,彎腰將她抱到床榻上,沉聲道,“去傳太醫。”
宮人退出去了,請來的人是如今太醫院的副手,劉昶。如今太醫院內是程實醫術最好,但魏太妃一直不願信他。
劉昶診完脈,心中駭然,跪到地上,請罪,道,“回燕王殿下,太妃娘娘這是中了藥。”
“什麼藥?”傅彥徹沉著臉,問。
“是能迷惑人心智的烏頭草。”劉院正躬身解釋道,“應是下在娘娘的膳食中,分量不多,卻有兩個月左右了,一日一日讓娘娘吃進去,便成了如今這般地步。”
烏頭草便是草烏,能治頭風頭痛,但過量且久服以後,能使人鬱燥。加上魏太妃這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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