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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茶其條敷闡,其葉瑩薄,乃崖林之間,偶然生出,非人力所致。有者不過四五家,生者不過一二株,製茶時未經揉捻,故茶色不易浸出,須沸水沖泡三四次,經歷一刻時,茶湯方能泛色。入口生澀,待細細品味,進喉回甘。”
“聽起來十分珍貴。”漣歌怡然,等他說下文。
“茶之所以珍貴,乃在於有人識茶。”傅彥行丟下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將自己的那杯喝的乾乾淨淨,起身走到一邊,“診脈吧。”
漣歌不懂這人怎麼話題能轉變得那麼快,忙開啟醫藥箱,將脈枕拿出墊到他腕下。
“公子體內的餘毒殘留的越來越少了……”診來診去也只有這一句說的。
“是麼……”傅彥行早知如此,臉湧上不解,“可我這幾日總覺得有些胸悶。”
胸悶並不是那毒的症狀,但也可大可小,漣歌好看的眉蹙起,怕他是有什麼別的併發症,忙執了他另一隻手放在脈枕上,用瑩白纖細的手指摸著脈細細診了一刻鐘,除了覺得他的脈搏跳的比自己快些,一無所獲。
漣歌低著頭,纖長的眼睫微顫,越想越覺得疑惑,又擔心他是中了旁的暗算,憂心不已,“小女診不出……公子回去可讓程大夫再為您診脈。”
“罷了,”傅彥行不動聲色收回手腕,斂去心神,“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感覺,只覺得並不像是中毒。”
漣歌輕笑,“或許是天氣太熱的緣故,等再過幾日便能舒服些了。”
他未再接話,漣歌想起霍青,便試著說,“其實小女在府中很安全,霍侍衛不必如此辛苦。”
傅彥行搖頭,“現在你的命很重要。”
漣歌當然懂他的意思,一時也無話可說,只是想起此行的第二個目的,便道,“公子,五日後便是中秋了……”未料她話還未說完,便被他打斷,“你想反悔?”傅彥行眸色疏離,有些不快。
“不是,”漣歌急忙否認,雖然她百般不樂意,但不會食言而肥,“小女只是想問,能否將五日之期推遲一天,十五那日小女可能不得空閒。”
“我很閒。”他說。
漣歌瞪大眼睛,不知他為為何這般不通情達理,只是晚一天診脈,又不會耽擱他針灸吃藥。她有些氣惱,合醫藥箱的動作便有些重了,蓋子合上時木頭相接,發出“啪嗒”的聲響,在幽靜的空間裡有些突兀。
她一下被嚇住了,不敢再動作。
傅彥行似是不在意這些,沉聲說道,“十五那日我很閒,我去找你便是。”
“可我總不能將這箱子揹著到處走吧?”她要是敢那樣做,她父親非得把她東西全燒了不可。
“只是診脈。”箱子不必帶了。
漣歌點點頭,明白他的意思,告辭的話語還未說出口,便聽見狂風吹簷,雨聲淅瀝,拍打在洞開的窗戶上,噼啪作響。
下大雨了。
走不成了。
漣歌心中哀嚎,見他毫無所覺的樣子,認命地走到窗邊,將窗戶關上,把風雨阻隔在外。
傅彥行在走神。
這般與漣歌獨處,他控制不住的想要觀察她,他甚至還記得她給他診脈時指尖搭腕的溫涼滑膩觸感,他當時甚至想握住她的手,讓她為自己拍拍心口,以減輕胸悶的窒息感……
十八年來,這樣陌生的情愫是第一次在他身上出現,就算他再怎麼英武卓絕,面對全然陌生的感覺,照樣不知所措。
暴雨總是來的快,去的也快,只下了一刻鐘便雲駐雨歇,彷彿未曾來過一般。只有窗外積脆成雲的大榕樹越發婀娜多姿,水洗過後,綠葉舒展,生機盎然。
聽不見雨聲了,漣歌重新將窗戶推開,太陽已經穿破雲層,重新鑽出來普照大地了,亮烈的光線照進來,有些晃眼,空氣裡瀰漫著的全是泥土的氣息。
傅彥行陷入了沉思,哪裡能注意到何時下雨何時天晴,他甚至不知她是何時離開的,直到流安大著膽子出聲提醒,他才如夢初醒,發現對面的人早就不在了。
不過剎那間他便整理好情緒,“回吧。”
漣歌去糕點鋪子吩咐好十二那日要用的糕點,又買了一盒林氏愛吃的桂花糕,才回府交差,幸好下了雨,林氏沒對她為何耽誤這麼久起疑。
傅彥行照例喝了藥,卻見流安提了個籃子出來,裡頭是幾個有些發乾的李果,他問,“這是什麼?”
“這是在莊子上的時候,蕭姑娘差人送來的李果。”當時他們客居在莊子上,她送的東西便不好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