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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劉煜敲開漱玉齋大門時,宋軼的第一反應是劉煜來討她舌頭來了。
其實準確來說,李心嵐是他們同時找到的,但就認罪而言,他們誰都沒有出過什麼力,就此要算劉煜贏,她是有點不服氣的。
這兩日她一直小心翼翼關注著,準備一有風吹草動就散人。這回,劉煜終於找上門了。宋軼正打算提著早就收拾好的包袱逃跑,卻聽得李宓傳來話說,劉煜遞上拜匣,正前往麒麟閣沐浴,準備拜見畫骨先生。
宋軼愣了一下,看來,在那位看來,自己的舌頭怎麼也沒畫骨先生更有吸引力。
一個時辰後,劉煜踏上了麒麟閣,剛沐浴過,黑髮泛著濃重溼意,眉宇間朦朧了一絲水汽,這韻致,比長留王那夜芙蓉出水還要撼人心魄,連肅穆端坐的畫骨先生都看得愣了一會兒神。
與此同時,劉煜也在打量這個傳說中的存在,甚至用他的火眼晶晶掃描著他身體所有資料,判斷其合理性,看哪裡像是易過形的,甚至沒放過面具與衣領交接處那截皺著皮的脖子。
裡面的人直有一種被人剝了皮的悚然感覺。
劉煜的打量不過從門口走進來這數息時間,卻讓人有在砧板上翻來覆去剁吧了半天的錯覺。行至堂中,施施然一禮,在畫骨先生對面坐下,“聽聞畫骨先生無所不知無所不能,本王此來的目的,想必先生也能知曉一二。”
不愧是審案訓人的高手,一開口便開始詐。
“那都是謬傳,老夫不過是深居簡出的世外之人,豫王此番目的,老夫還真不知曉。”
劉煜氣定神閒地看了他數息,慢條斯理地掏出一本畫本,不緊不慢地放到他們之間的案几上,“這樣,先生可明白一點?”
“恕老夫愚鈍,不知殿下何意。”
劉煜將畫本翻到佛堂那一頁,再次推到畫骨先生面前。一段雪梅香靜靜地在香爐中燃燒,空氣靜默得落針可聞。
“當日引蛇出洞之計非常順利,本王想知道,這副畫到底有何蹊蹺,竟然迫使吳邕突然改變目的反而挖出王夫人的骸骨。如果先生能替本王解答這個疑惑,本王或許可以考慮放你的徒弟一馬。”
這個條件非常有吸引力,但畫骨先生比劉煜想象的還要沉得住氣。
“豫王殿下覺得是老夫在這畫本上動了手腳?”
“的確,先生你的嫌疑很大。”
“這畫本只是據實以畫罷了。”
“據實以畫?”
“豫王若是不信,可以親自去看看那個佛堂。我只是畫出了其全貌而已。”
“本王當然會去,但在那之前,本王想看看畫骨先生的真容。”
對面坐著的人突然笑了,似乎這個提議本身就很可笑。
“這個想法,很多人都有過,但至今沒有一個人如願,包括龍椅上那位。”
劉煜危險地眯起了眼睛,突然手下生風,可他動作再快,也快不過機關,原本毫無縫隙的地板突然生長出一排柵欄,生生將兩人隔開,而劉煜的手因為躲閃不及,被鋒利的竹子擦傷,一滴鮮血落在地板上,很是刺目。
每個人都有底線,有拼死也要捍衛的東西,敢對司隸校尉如此行事的,怕也是他寧死也不願被人揭穿的。
劉煜從來很會把握分寸,剛才之舉不過是有心試探,而這個結果並不出乎他意料。
“殿下沒事吧?”畫骨先生語氣冷淡地表達了關心,畢竟這是豫王,是司隸校尉,被自己傷了,禮貌總是要表示一下的。
劉煜不怒反笑,反而讓人愈發猜不透他的想法,莫名地有種心虛感。
“小傷而已,無礙。方才是我冒失了。”說罷起身,拱手告辭。
待人出了麒麟閣,李宓心懷忐忑地走進來,“怎麼了?”
畫骨先生粘著茶杯,似乎興致不錯,道:“無事。這位豫王比想象的聰明。”
劉煜徑直出了城,去吳家別院的佛堂。對著畫本比對了半天,畫骨先生沒說謊,這個畫本中的佛堂竟然跟真的佛堂一般無二。
其實這座佛堂很簡陋,除了供奉的顏色敗落的佛像,就只有一座靈位。但靈位上沒有字,只有在頂部刻了一個形狀怪異的圖案。
劉煜忍不住將靈位仔細檢視了一遍,上面的灰塵並不如佛龕上的多,拂去那一層,不難辨別這是新做的靈位。
木質和油漆都很新鮮,甚至連上面的刻紋都透著清新氣兒,但這種痕跡卻也沒新到就近時間,只是相對於這座佛堂的陳舊非常新而已。
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