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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沒料到甕中捉鱉的計謀會落到如此結局,回到吳府,天已盡黑,劉煜和趙誠早接到風聲等候在此地。
看到吳邕手裡抱著不放的錦被,迎出來的吳於氏一下愣住,雙腿不聽使喚地顫抖起來,吳邕面色冷漠地看了她一眼,道:“我把阿嵐接回來了。”
吳於氏身子一顫,癱軟在地,滿眼驚恐與哀怨甚至透著絕望,而吳邕卻沒再多看她一眼,徑直去了花園。
劉煜和趙重陽跟進去,孫朝紅剛邁了一個臺階,便聽得趙誠道:“這個案子,我們京兆尹不用管了。”
孫朝紅愣了一下,“為什麼?”明明他們那麼辛苦布的局,她絕對不允許杜秋娘死得不明不白。
趙誠卻一點不體諒她的心情,衝左右道:“收隊回府。”
孫朝紅氣結,趙誠這個慫貨,不會這樣就被司隸臺嚇回來了吧?但作為下屬,孫朝紅只能將重口怨氣噎下去。
她是個直腸子,嚥了這麼一隻蒼蠅怎麼還能睡得著,直將趙誠罵了一百遍,最後翻身而起,跑去爬人院牆。
現在時辰尚早,趙誠正在院子裡溫酒,隨手便多斟了一杯放到對面位置,道:“出來吧。不問清楚,今晚你怕也是睡不著的。”
孫朝紅有些氣鬱,徑直坐到趙誠面前,一口飲盡杯中酒,道:“為什麼突然收手,就算今日之局結果出人意表,但那具屍骸至少是我們詐出來的。沒道理白白讓司隸臺撿便宜。”
趙誠又給她滿上,道:“吳家案水太深,一個京兆尹是翻不出浪花的。”
牽扯到門閥大族的命案,他們京兆尹能行使的權利的確有限,但要就此放棄杜秋娘的案子,孫朝紅心裡是萬分不甘的。何況,今日之事,著實詭異得緊,讓她完全看不懂這個案子的走向,簡直就像置身迷霧漩渦,越是如此,她越想撥開眼前這些阻礙看清楚裡面的真相。
“那具骸骨真是吳邕的侍妾的?她真是被吳於氏害死的?她的骸骨突然被挖出來,會不會跟吳尚清的案子有關係?杜秋娘一定是發現了什麼隱秘才被殺人滅口的吧?莫不是跟這個侍妾有干係?”
孫朝紅問出一連串的問題,趙誠扶額,這位還真是打破砂鍋問到底呢。
“我還是先給你講個故事吧。” 趙誠道,“這個故事大概要從二十多年前說起……這還是前朝的事。當時章柳吳氏跟宣和虞氏算是世交,吳邕跟虞家貴女虞芷蘭是青梅竹馬的情誼。當時很多人都以為他們會結為夫妻。
吳邕下聘虞家女,誰知道娶回來的是另一個於家女,想來是吳氏家主故意而為之的。因為當時宣和虞氏也不過是次級門閥,在朝中沒有實權,身份的確很不夠看。次年,虞氏貴女便嫁給了後來的大司馬的王溫,育了一兒一女,女兒便是後來的豫王妃。”
聽到這裡,孫朝紅心裡突然咯噔了一下,生出一股怪異的感覺,可惜的是她沒能抓住怪異在哪兒。
“而吳邕呢,一直對王夫人念念不忘,三年不跟妻子同房,此事傳為泰康城笑柄,如何不惹吳於氏嫉恨。吳邕在一個偶然機會碰到李心嵐,納了她為妾,夫妻關係才緩和下來。”
“呃,這跟李心嵐的死又有什麼關係?”富貴人家納小妾的多了去了,也不見將人活活打死還就地掩埋這麼惡毒的。
“你道吳邕為何會納李心嵐為妾?”
孫朝紅恍然,“該不會……”
“為數不多的幾人見過王夫人和李心嵐,而我恰好就是其中一個,她們兩人的確長得極像……”
孫朝紅用了好長一段時間來消化這段狗血往事,最後得出結論:“所以,吳於氏將對王夫人的嫉恨全轉嫁到李心嵐身上,她一直想弄死的應該是那位王夫人吧?只是王家位高權重,所以她只能拿個無權無勢的李心嵐洩憤?真是可憐了這個女人,無緣無故被當成替代品,死後連口棺槨也無。”
趙誠卻搖搖頭,“此事未必如你想的那般簡單。”
啊?這個結果不是明擺著的嗎?
“吳邕可不是對一個侍妾就能長情成這樣的人,他今日突然挖出李心嵐的骸骨,必有目的。何況,有件事你也說得不對,十年前的此時,王家已經敗落,大司馬王溫和其兄皆已下獄,而王夫人失蹤,直到劉宋建立,也沒有她的音訊。很多人都說她貪生怕死,逃出了王家,還有人查到讓王溫獲罪的通敵軍報出自虞家,虞芷蘭的兄長虞灝為保王家,四處周旋,卻被皇帝加封,更坐實了他們對王家的罪孽,而虞芷蘭則被人唾棄。王家一族被斬首當日,虞灝率家眷侍從,自盡在刑臺,以正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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