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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勿憂。”程昱道,“朝廷和涼州確實無法給予主公太多幫助,但主公可在西域屯田以供養士兵。”
“屯田?”我一怔。
他點頭道:“屯田並不違反詔書。”
我沉吟了片刻,撫掌道:“應該可行。”
程昱微微翹起嘴角:“主公似乎忘記了一事,詔書上說得很清楚,‘假節,建衙,開都護府,都督西域一切軍事。’”
“先生是說……建衙?”我沉聲道。
“是。”他點了點頭,“主公應該明白這兩個字的意思吧?”
我當然明白:“我就是西域之主!”
12護衛
“不不,”程昱糾正了我的主觀臆斷,“建衙只是意味著,主公能夠自主任命屬下官吏而已。”
我揉了揉下巴:“誰能告訴我西域大都護麾下應該有哪些屬官?”
賈詡點頭道:“按照舊制,長史、主簿自不可少,公子治軍,當然也有參軍、司馬。另外,西域都護府有時也會設立副都護或者校尉,作為副手。”
“還有烏雞校尉。”王烈補充道。
“烏雞校尉?”我蹙眉問道,“這算個什麼名稱?專門養雞的?”
“是天干中的戊己,”他咳嗽了一聲,解釋道,“戊己在天干十支居中,意味著此官公正中立,不偏不倚……不過,最初時,戊己校尉是用來屯田的。”
我不禁一笑:“子尼,此職非你莫屬了,我軍的糧草供應,便全交給你負責了。”
國淵急忙拱手:“當不辱命!”
“其實,公子需要哪些屬官,自己設立便是,誰管得著?”賈詡最後又丟出一句話來。
我立刻眉開眼笑:“此言正合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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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我再一次前去拜訪馬日磾和張溫。
沒有人對我說實話。
相對而言,馬日磾甚至還不如張溫坦誠。
馬日磾雖然和藹可親,一副家族尊長的模樣,但翻來覆去,無非只是安慰我接受任命,努力工作,不負朝廷和陛下的重託,不辱馬家之名罷了。
張溫反而對我說了幾句真心話。
“老夫早就提醒過你,切不能貪戀兵權,可惜你沒聽進去。”
我反駁道:“遼東如此情況,我不把握兵權,如何能夠全身而退?”
張溫沒有回答,而是又一次語重心長地說道:“老夫再勸你一句,散掉兵馬,在洛陽也好,在漢陽也好,本本分分呆上一兩年,消除掉朝廷的擔憂與疑慮。”
“一兩年?”我搖了搖頭,略帶諷刺地笑道,“等你們消除了河北的隱患之後,我還會是安全的嗎?”
他嘆了口氣:“只要馬太保和老夫在朝,你至少不會有性命之憂。”
我不懷疑他這句話的誠意,但聽起來,朝廷似乎也只會給我留下一條苟延殘喘的性命。
這種感覺,令我極其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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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馬日磾和張溫都是這種態度,對其他公卿,我更加不抱任何希望了,只去尚書檯問了句何時讓我出發。
尚書令何顒翻了翻手頭的公文,告訴我並無記錄,然後他一拍腦門,通知我務必參加初六的朝會,會議應該會對我的任命有具體的說明。
然後,他對我再沒有任何言語。
我微躬著身從尚書檯出來,頓時懷念起盧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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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去西域已成定局,我也不再盲目奔走——我也壓根不願意去面對那些自詡為中興漢室功臣的嘴臉。
在這有限的時間裡,我就乖乖地留在家中,陪伴著家中的妻妾與幼女。
賈詡身為洛陽令,公務繁忙得難以想象,就連馬岱這個區區北部都尉,也忙得整天看不到人。
我一度甚至產生了“這兩個人是用公務繁忙為藉口趁機與我疏遠”的錯覺。
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我忘記了一個人。
我回到洛陽已經三四天了,卻沒有看到賈詡的兒子,賈穆。
那是個吵鬧的小子,一般情況下,聽到我載譽歸來的訊息,他定然會像跟屁蟲一樣粘上來問東問西……
然而,做姐姐的賈羽告訴我,賈老夫子將自己的孫子送去了太學當旁聽生……而且還是寄宿制的!
看來,賈老夫子是打心眼裡希望自己的寶貝孫子完成自己的夙願……成為一代大儒啊。
我想了想,還是沒有去打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