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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什麼叫自小便在一起了?說得太基情了吧!還這麼直言不諱!
“同鄉啊……”我表示理解,這個時代的同鄉情節是十分明顯的。不然關二爺怎麼只跟同屬河東的徐晃以及同在山西境內的張遼惺惺相惜?
他忽然沒來由嘆了口氣:“文遠終於還是也離開了呂布……”
“你沒去找他敘敘舊?”我笑道。
高順搖頭。
“為什麼?”只不過兩三年不見,難道這青梅竹馬的感情就淡薄了?
他坦言道:“屬下與張遼雖是故交,但屬下由州牧大人處來此,不敢與大人所屬亂攀交情,否則怕有旁人言語。”
我眉頭一跳:“伯安多慮了。”其實……之前早就有人提醒過了啊。
“長公子知道屬下臨行之前州牧大人對我囑咐了什麼?”他沉聲道。
“他……說了什麼?”我遲疑道。
“屬下不願相瞞,因此不顧州牧之令……”他向西方拱了拱手,“州牧大人有令,若長公子有異動,屬下可持其手令解散兵馬,並禁閉長公子。”他從腰間摸出幾片竹簡。
“解散我的兵馬?”我打了個哈哈,痴心妄想啊!“雖然我手下大半出自涼州,但跟我時日已久,他們還會聽從我爹的調令?”啊呸,我怎麼直接說出來了?
他嘿然道:“長公子的兵馬既然出自涼州,他們的家眷自然也在涼州。”
我忽然感到背後一涼:我確實忽略了……我一直將士兵們看做一個個單獨的個體,忽略了他們背後的家庭與家族。若是老馬派人捎來口信,以士兵父母兄弟姐妹妻兒子女的性命相威脅……老子立刻就成光桿司令了!
“你……”我抹了抹頸後的冷汗,強自鎮定的問道,“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州牧大人空有一州,鐵騎數萬,所做不過安保西北一隅,屬下這點本事,在他手下恐怕也沒什麼大用。”
“你想跟我去博取功名?”我根本不信這種鬼話:誰都知道高順以忠義著稱,他會毫無理由的就否定了對他還算不錯的馬騰?
他連連搖頭:“功名於我有何用處?屬下出身草芥,深知民眾生活之苦,少時也曾想過安定天下,讓萬民安居樂業……長大參軍後才明白這的確是個……”他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妄想!”
我聽得有些糊塗:怎麼,高順原來還是個心懷天下立志為民的漢子?相比自身,我從小就想當國家元首,打個噴嚏地球都要抖三抖,放個屁全世界都要開窗子透氣……這兩者之間的差距好像有些巨大?
“我入伍後面對的第一個敵人是黃巾軍,”他追敘少時回憶,“沒想到全是同城的鄉親,有許多人都是我從小的玩伴。”
我只能默然:黃巾軍當然就是由各地的農民構成的,而各地國軍徵募的還是農民……同鄉相殘,這本來就是一件殘忍的事情。
“那場仗打完之後,我殺了四個敵人,跟許多新兵一樣,晚上怎麼也睡不著。”他的嗓音降低了三分,“一閉上眼……漫天都是白天被我殺死的人……他們跟我一樣,原本都只是鄉野的農民而已……”
“連續在幷州打了十幾場仗,我殺了幾十個敵人,也終於被丁原丁大人提拔,但是我卻更加困惑。”他的模樣確實有些困惑,“他們舉事只是因為活不下去而已,他們有錯嗎?但是,我參加軍隊為國家平定叛亂,我有錯嗎?”
我能說什麼?雙方都沒有錯,都只是要活下去而已。
“我終於明白,錯的不是我,也不是他們,而是遠在千里之外的地方。”他目光灼灼,卻無可奈何,“是我這輩子都碰不到的地方。”
我忍不住嘆氣:你不會……也想推翻舊世界建立新秩序吧?這不像是一個東漢年輕人應有的思想啊。
“於是我想,既然不能安定天下,我大概還能安定一方吧?”他似乎在自問自答,“於是我跟著丁大人四處征戰,想著憑我這麼多戰功,謀得一縣令長什麼的應該不成問題……卻沒想到丁大人剛到洛陽,就那麼容易的死掉了……”
丁原是個不折不扣的杯具,但是我不清楚他怎麼就這麼廢物,也許是因為太老吧?但是董卓也不年輕啊!入主洛陽時至少已經五十歲了,還不是照樣雄心萬丈?!
“於是我們幷州的人馬大半又跟了董卓,被董卓看中的呂布也漸漸成了我們的首領,但董卓暴行逆施的所作所為,跟我們幷州子弟卻沒什麼干係。”高順撇清歷史,“那一年我真是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還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