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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的時候,趙雲已經派來了第一批傳令兵:“沿途尚有敵軍潰逃,但均不曾與我旅交鋒。”
“人數有多少?”
小兵勒過馬頭:“陸陸續續……約有兩三千人。”
我當即給他下令:“傳令趙旅長,不可距離大軍過遠,謹防有變。”趙雲一旅不過兩百五十人,縱使對方是逃兵,你也打不過十倍於己的敵軍吧?
小兵雙腿一震,坐騎揚塵而去。
果然,的確在沿途看到了三三兩兩的散兵遊勇,不過在我軍強大的威勢之下根本不敢靠近,紛紛繞道而行、避走他方了。
於是,我軍毫無障礙地抵達了目的地。
戰鬥早已結束,只有遍野的屍體證明了之前的廝殺是何等慘烈。
在無數敵我旗幟之下,雙方的肉體堆徹起一望無際的血色平原,刀槍矛戟在夕陽的照耀下反射著昏暗卻又冷冽的光。
濃重的血腥味充斥在大氣之中,不少戰馬都表現得略有焦躁,追命甚至需要我給予施壓才能邁開步伐。
高低不平的屍體鋪滿了整條道路,更有難以計數的戰馬滾倒在血泊中,導致我軍的行軍愈發困難。
看著某些不時還略略抽搐的戰馬,我的心也在滴血。
兄弟鬩於牆,絕對是最浪費資源、最親者痛仇者快的行為。
我忽然有種自責的感覺:我所渴望的爭霸天下,何嘗又不是如此?
當我還在患得患失、憂國憂民的時候,四野之中忽然響起了震天鼓聲。
身後的人馬忍不住騷動起來。
“不至於吧?需要核對暗號?”我嘟囔了一句,從一旁親兵的手中接過飛星,單手高高舉起,提聲喝道,“亮起軍旗!”
前軍之中立刻豎起了數杆大纛,虎豹飛軍的軍旗和“徵北將軍馬”的旗幟在晚風中獵獵飛揚。
鼓聲一頓,然後節奏變得舒緩了起來。
對面的大纛無外乎有兩種:
“後將軍盧。”
“幽州刺史盧。”
我嘆了口氣,帶領大隊人馬從屍山肉海之中走了出來。
“子異,”我側身對龐淯說道,“派人去請公孫瓚和田豫過來。”
“遵令。”龐淯打了個唿哨,立刻將任務分配了下去。
公孫瓚與田豫都沒有讓我多等,幾乎前腳接後腳就來到了我的眼前。
“二位,與我一同去見盧刺史吧。”我將飛星扔還給陳到,由他負責看管我的戰槍——反正這次繳獲了八百匹戰馬,用來做苦力最好不過了。
兩人齊應了一聲“諾”,一左一右將我夾在中間。
田豫是盧植親信,公孫瓚自成一軍,於理都應該有此待遇。
我很快便看到了盧植,不知道是不是由於陽光昏暗使我產生了錯覺,我隱隱覺得他在幾個時辰裡蒼老了許多。
“馬將軍,觀你軍勢齊整,想必已經大勝?”我還沒來得及下馬稟告,盧植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口詢問。
他端立平地,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坐在馬背上答話,急忙翻身下馬,躬身攏手:“幸不辱命,三軍將士已大破公孫度步軍。”
盧植更關心另一個問題:“公孫度生死如何?”
我笑了笑,拍著一旁公孫瓚的肩膀說道:“敵酋已被伯珪親手斬於馬下。”我順便賣給他一個人情,反正人家是師徒,我想隱瞞他的功績也不大可能。
公孫瓚急忙從弓鞬裡挖出那顆血跡乾涸的腦袋:“此乃公孫度之頭顱。”
盧植毫不嫌髒,兩手撥開公孫度被血漿沾成一團亂麻的頭髮,仔細辨認了起來。
“這……”他忽然一笑,“老夫忘了,我根本不認識公孫度啊。”
我忍不住也跟著他哈哈一笑,能笑……至少說明大家的心情已經放鬆了嘛。
“刺史大人安心,”公孫瓚打了包票,“弟子保證此頭絕對是公孫度此賊的。”
盧植的神色終於緩和下來:“伯珪既然認得,那便最好不過。馬賢侄方才說……是你親手擊斃敵酋?”
面對恩師,公孫度顯得極其恭敬:“是弟子射殺的。”
“唔,”盧植笑了笑,將公孫度的腦袋還給了他,“斬殺敵酋,乃是此役首功。”
“首功乃先生與馬將軍指揮得當,弟子只是機緣巧合搶先一步罷了,絕不敢貪圖首功。”公孫瓚連連擺手,將血淋淋的腦袋扔於地下。
“伯珪也太小看老夫的肚量了,”盧植傲然道,“老夫早已封戶五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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