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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動了動嘴唇。
“吃完早飯後,我們很快就會動身,”我鬆開了手,“暫時代理遼西太守的是我的屬下,叫做張機,希望令尊能配合他穩定郡縣。”
公孫亮連忙點頭:“一定、一定!”
看著這位公孫氏年青一代的佼佼者,我最終還是嘆了口氣。
想將公孫氏綁在身上,我還差得遠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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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後龐淯告訴我,公孫家捐出了五十金作為大軍的軍餉,我當然不客氣地收下了——五十萬錢軍費,換來了公孫越進入官場的資格,公孫家絕對穩賺不賠!
之前曾放豪言“一日飛馳四百里”,結果只完成了一半的路程。
沒辦法,剛走了八十里地,便被沿途守在半路的肥如縣長率眾圍堵,而後被簇擁著迎進肥如,大擺筵席是免不了的。
本來就是我傳檄各縣的,現在他們雲集響應,我當然不可能拒絕他們的熱臉,只好讓將士們大快朵頤,吃掉了肥如縣人民的一片心意。
稍微消化了半個時辰後,我毅然離開了肥如,肥如縣長几乎要將我的褲腿拽掉。我解釋了一刻鐘才讓他相信我對他沒有偏見。
作為證據,我收下了他貢獻出來的二十金軍費。
臨渝縣也是如此,同樣的二十金,似乎是遼西郡的市場價?
在臨渝用完晚餐後,我只能留宿城中。
“明天一定要全速前進。”我對程昱說道。
“放心,”他很有自信地回應我,“至少明天一天,我們都不會遇到縣城。”他揮手將公孫家獻出來的遼西遼東的地圖扔了過來。
我將這張羊皮紙拉直,湊到床邊仔細閱讀。
“這比例大概是多少啊?”我回頭問道。
“一寸大約是一百里吧。”他聳聳肩,補充道,“也沒那麼準,或許是一百五,或許是五十。”
你這也太粗製濫造了吧!
肥如和臨渝的背面,是一道起起伏伏的弧線。
“這是長城?”我勉強還能認出,“明天就能出塞了?”
程昱應了一聲:“是。”
長城往北,是一片空白的地區,至少四寸之後,才算看到一個小方框:“徒河?”我忍不住又問:“遼西郡不是隻有五個縣?”
“你看的……是遼東屬國的縣。”他走上前來,手指向右一戳,“陽樂在徒河的北面,更靠近邊境地區。”
“距離臨渝到底有多遠?”看地圖總無法得知具體資料。
程昱想了想,回答:“聽人說,走官道大約六百里。走官道就要沿海而行,”他指了指地圖,“經過徒河,過昌黎,而後才是陽樂。”
我瞪著地圖問:“走直線距離不行嘛?至少能省兩百里路啊!”
“塞北……全是山。”他平靜地回答我,“只有海邊才能行軍。”
76褚燕的示忠
塞北皆山也,唯臨海之路得行。
當我率領著一萬六千的騎兵大隊浩浩蕩蕩地穿過無人把守的臨渝長城關口時,我忽然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這裡不就是長城的最東端,大名鼎鼎的山海關嘛!
扼守塞內通道的唯一關卡啊!
理所當然,我想起了與山海關相關聯的一位歷史人物。
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大英雄,真豪傑,大清猛將,平西王吳三桂。
我很想在公元193年便將這位漢人痛罵一頓,但是又覺得於事無補,於是我匆匆離開。
山海關年久失修,多處牆體已經傾頹,露出大片的黃泥黑土,看起來脆弱不堪,塞外異族的快馬恐怕毫不費力就能越過這些大段的缺口。
這不是天下安寧世界和諧的證據,而是漢人政權衰敗的體現。
幽州的烏桓尚沒有與漢族融合,更北方的鮮卑卻已經羽翼豐滿。
抵擋異族的長城南北已經全是異族,誰還會去修建它?
一路行來,西北是連綿不絕的山巒,雖然山勢並不算高峻,坡度也稱不上陡峭,但顯然的確不適合大部隊高速行軍。
沿途也幾乎不曾遇到過村鎮,偶爾出現在大道上的商旅更是望風而走,因而大軍也得以全速疾行——不過就算今天能行軍四百里,晚上也得露宿荒野。
事實上,這一天我們也根本沒有完成四百里的路程,三百里已經是極限了,原因是……多達數百輛的輜重車跟不上快馬的速度。
晚飯後,我在日常會議上將負責輜重的任務交給了褚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