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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天作畫。
一曲終盡之時,弦陽緩收水袖,張開雙臂迎風而來,從碧荷之心飄飛到岸,乘著漫天的水霧,如同從天而降,讓人疑是看到了天女散花之景。
同一時刻,錦月這邊碧荷連天之景也已經躍然紙上,翩然轉身之際,雙手皆抓了數支沾了粉色墨汁的毛筆,反手一揮,筆朝著宣紙而去,等到筆落在地,那清水碧荷之間,便零星開出朵朵粉荷。
“天下間盡然可以有這般才情絕世,傾國傾城的女子,還同時出了兩個。”
赫連鳴謙已經忘記搖動手中的紙扇,近似痴迷的看著那兩個女子,南宮霖一出聲,他才恍惚回神。
“原以為日月同輝,不是朝陽遮住了月華,便是月華沖淡了朝陽,如今看來也是可以棣華增映的,比之一人的天資風采,更讓人震撼造物者鬼斧神工之力。”
南宮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視線落在宮牆之外一座屹立的角樓頂端。
“皇上是何其幸運,但又是何其的不幸。”
或許這話外人聽來,一頭霧水,可赫連鳴謙卻懂,這漫漫一生能得這樣才貌雙絕的女子相伴是何其的幸運,但與這樣的女子相伴不相親,又是何其的不幸。
“好,一副妙手丹青,一支鸞歌蝶舞,本宮今日算是大開眼界了。”
錦月垂眸一笑,突然察覺到一束灼灼的目光朝著自己過來,詫然迎過去,看到正對的角樓懸窗之內,有一挺拔健碩的影子,離的這般遠,又隔著一層窗紗,還可以感受到那份凌人莊嚴的氣勢,讓她驀然心驚。
錦月突然想到那日在街道茶樓之上,也曾感受到這樣迫人心撼的目光,那日正好有一頂宮轎與她擦過,但不知這人究竟是何人。
“慕小姐既然畫了這一池碧蓮,為何不把弦陽也收入畫中呢?”
赫連鳴謙背手立於畫前,星眸微微眯起,嘴角輕揚,看似隨意的在問,可錦月卻從他戲虐的星眸裡察覺到一絲的試探。
情深深幾許 第二十一章:心中藏之畫中有
“畫入眼,人入心,心中藏之,畫中有之。”
眾人面面相覷不解何意,而南宮霖卻向她投過去讚賞的目光,以往只聽他人誇譽她別具聰慧,今日從她這一語反擊中,才真正的體會到,什麼叫做別具聰慧。
“顏小姐今日這一舞一歌怕是與這一池碧蓮融為了一體,日後無論在哪裡看到這番景象,眼前自會浮現今日之景,慕小姐只畫碧荷,而不畫人,難道不更使人浮想聯翩嗎?若真是畫了,反而侷限了單一的動作。”
聽到南宮霖的解釋,眾人才恍然大悟,此時再看那畫,果然方才那一舞浮現在碧荷連天的畫中,那一歌隨風擦過耳畔縈繞開來,果然比單畫上一個動作更加生動。
當眾人都沉迷在那畫中時,錦月的目光沉沉的掃過赫連鳴謙,對上那雙秋月般的明眸,赫連鳴謙的心為之一顫,錯過那束目光時,不由的覺得好笑,自己何時變得如此怯懦。
日頭偏斜之時,錦月才出了宮,馬車早已經等在哪裡,青鸞還未曾扶她上去,身後便有一個輕靈甜糯的聲線喚了她一聲,回頭望去,看到弦陽向她走來,身邊出了朱雀外,還有一個陌生男子。
那男子一眼望去其貌不揚,平凡至極,站在人群之中很難記住。可再看一眼,便覺得目含春風,神似秀竹。
“錦月,這是我表哥王陌。”
左相夫人王妙音出自富可敵國的王家人盡皆知,但王家人丁興旺,這王妙音是何地位,卻無人可知,所以這表哥在王家是否舉足輕重,便更不得而知了。
“原來是王公子。”
王陌如灌春風的眸子將錦月從上看到下,這樣的舉動雖然有些不敬,但不知是不是因為那一身仿似秀竹的淡然,讓人生不出絲毫的反感。
“今日驚見慕小姐繪得妙手丹青,心中仰慕至極,便讓表妹引我結識,希望沒有唐突了慕小姐?”
錦月嫣然而笑,明明只是一介商旅,面對將相貴胄,還可如此不卑不亢,坦然相對,看來這王家人著實不簡單。
“王家家主曾用千金萬珠購得月一字一畫,才讓月有今時今日之身價,王家也算是月的伯樂,這唐突二字,月怎受得起!”
王陌爽朗一笑,墨眸清澈見底,若不是虛懷若谷之人,實難有這般澄明如秀竹之感。
“商人重利,家主既然出千金萬珠賣下慕小姐的字畫,必然是物有所值。”
有那個一刻,錦月就要以為他就是有風竹之稱的王書墨,此念一出,她連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