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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只覺得心頭如插冰錐,他並沒有刻意壓低說話,但是阿梨聽不清。他捧起阿梨的臉,細細打量著,見她除了臉色稍蒼白些,一切於旁日無異,那股心驚肉跳才稍稍得以緩解。
他揉了揉阿梨眼下位置,低聲道,“後日我帶你去寧安,隴縣到底太小,沒什麼有資質的大夫,咱們去大點的地方,不能再拖了。”
阿梨乖順應著,說好。
她這段日子瘦了太多,以前養出來的肉兒都掉沒了,更顯得臉小,薛延抬手比了比,還沒他巴掌大。他忽然覺得心裡苦的發慌,探身將阿梨攬進懷裡,直到鼻端都縈著她身上淡淡的香,這才覺得真實。
阿梨咬著唇,問他,“你晚上出去,是做什麼了?”
薛延說,“我揍了胡安和一頓。”
阿梨“呀”一聲,“那明日不會有人來抓你吧?”
薛延道,“會,但沒關係,應付得過來。”
他闔著眼,手撫了撫阿梨長髮,道,“你別管這些,睡罷。”
在一起這樣久,二人從來都是同床分褥而睡,今日是第一次真正的同塌而眠。白日經歷太多,阿梨本以為自己會睡不著,但枕在薛延臂上,由他輕緩拍著背,不知不覺倒是入了夢。
夢很美。
官兵來家裡是在第二天早上,一切都如薛延所預料的那般,胡魁文貪財虛榮又圓滑,不是個多清廉的官,但也沒有壞到黑心黑肺,斷案還是秉公守法的。一方面許是因著他那點可憐的道德約束,另一方面就是,他不能給付主簿留下這樣的把柄,若以後被人糾出來說他徇私枉法,對仕途不利。
一通訊問下來,驚堂木拍得啪啪響,但薛延咬死了他昨夜見了胡安和後就回了家,其餘事與他無關。人證物證都沒有,這案子沒法斷,胡安和又只是皮肉傷,除了疼點之外能吃又能喝,他連扣押薛延的理由都沒有。到了最後,胡魁文只能以尋釁滋事之名關了他半天,晚上時候就給放了回去。
薛延心情倒是不錯,他在獄裡蹭了頓白菜湯和窩窩頭,天沒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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