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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大頁的紙。薛延拿起看了看,句句指責控訴,如泣如訴,簡直感人肺腑,活脫脫就是一個深閨怨婦。
他沒掃幾眼,“嘶”了聲將紙放下,起了一胳膊的雞皮疙瘩。
胡安和說,“墨幹了嗎,你就碰。”他撇撇嘴,把寫好的紙落成一摞在一邊放好,“不許動。”
薛延玩味看了他一眼,在心裡想著,拿起筆之後,胡安和的氣質都變了,竟敢用這樣語氣與他說話。
胡安和不知道薛延在想什麼,他按筆在硯臺裡蘸了一飽墨,忽而嘆了口氣,“其實我覺得,韋姑娘也挺可憐的。你看她現在威風凜凜樣子,但到底是受了情傷的,新婚夜與夫家鬧翻,幾百里路獨自趕回來,說起來多悽慘啊。而且就算這婚和離成了,她也難再嫁了,這麼一想,她當初與我那樣張牙舞爪,倒也可以原諒。”
薛延捻了捻手指,垂眼說,“你還是先擔憂下你自己吧,鹹吃蘿蔔淡操心。”
胡安和擰眉看他一眼,“韋姑娘招你惹你了,你怎麼對她怨氣那麼大。”說完,他也不等薛延回答,自顧自又嘆了口氣,道,“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我和江翠蓉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正兒八經請的婚書,我倒是想和人家說我到現在連新娘子面都沒見上,可有誰信呢。律令規定,和離與休妻都要女方簽字畫押,若是女方不肯,就要將書信呈交官府,兩年後婚約方可解除。”
胡安和本來就是個磨磨唧唧的人,喝了些酒後,更加能叨叨,再看著韋翠娘那方和離書,他也有些觸景生情,“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好端端的婚事,就這樣成了鬧劇,多讓人難受呢……”胡安和說了半天,但一句等不著薛延的回應,連句訓斥的“閉嘴”都沒有,他有些納悶,轉頭去找他,“你怎麼不說話?”
薛延半晌沒抬頭,胡安和有些慌亂,走過去拍拍他肩膀,“老薛,你怎麼了,你可別嚇我?”
“三媒六聘,明媒正娶……”薛延又緩緩重複了遍,忽而抬手拍了自己腦門一巴掌,低罵了句什麼,將胡安和嚇得一蹦。胡安和驚疑不定,手在薛延眼前晃了晃,“老薛,你說什麼呢?”
“沒你事。”薛延舔舔唇,不耐煩道,“寫完沒有,寫完趕緊滾!”
胡安和被他的喜怒無常給唬住,他也不敢多待,撂下筆就溜了,臨出門前不忘回頭道,“明日給韋姑娘送過去,別忘了!”他站在門口,看著薛延十指插進發裡,一副鬱郁模樣,也不知他將剛才那話聽進去多少。胡安和管不了那麼多了,去跟馮氏與阿梨打了個招呼,小跑著回了家。
屋裡暖意融融,充斥著墨香和酒味,薛延閉著眼,滿腦子都是胡安和的那句“三媒六聘,明媒正娶”。
他這才想起來,在一起快要一年,風雨相伴,但他卻連個像樣的親禮都沒給阿梨。
薛延覺得,自己就是個混蛋,總想著要將所有最好的都捧給她,但到頭來,卻讓她受了這樣大的委屈。
薛延不知道阿梨有沒有在背後偷偷想過這件事,她在意不在意,反正他是在意得快要死了。
阿梨病前,他每日不問家事,遊手好閒,甚至沒和她好好說過多少話。阿梨病後,他又忙著東奔西走,少了該給她關懷,現在想想,他甚至連阿梨的父母姓甚名誰都不清楚,遑論去墳前拜問,承諾。
薛延想,若是以後他有了女兒,女兒被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就這樣拐走了,還無名無分那麼久,他就算是死了,也得提著刀從墳裡爬起來,砍到那個狗女婿的門前。
阿梨推門進來的時候,薛延仍舊保持著那個姿勢,像是塊僵硬的石頭。
她覺著奇怪,輕輕喚了句“薛延”,但他沒理。阿梨蹙眉,悄聲過去蹲在他面前,手指覆上他額頭,擔憂問,“酒喝多了頭疼?”
薛延搖頭,手攥著她的腕子放到唇下,輕柔吻了下。
阿梨放下心,笑著嗔怪道,“好端端的,你在這裡坐著幹什麼,也不嫌冷。”她拈著薛延的衣裳嗅了嗅,嘆氣說,“你這是喝了多少酒,味道那麼大。廚房裡還有熱水,我待會給你打些來,你洗洗再睡,要不然等明日一早,怕是都要臭了。”
薛延還是搖頭,但腦袋垂著,不肯看她。
阿梨咬著唇,終於察覺到他的不對勁,拍拍他的手背,輕聲問,“薛延,你怎麼了吶?”
過了好一會,薛延終於肯抬臉,不知是不是因著醉酒,眼底有些紅,阿梨被嚇了一跳,忙去摸他的眼角,“你哭了?”
薛延說,“阿梨,我還沒娶你呢。”
他怕阿梨看不懂,執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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