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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一路快馬,這會幾滴汗珠子沿著他硬朗的下顎往下淌著
這人她認識的,正是那臨安侯傅景晏,沒想到,竟直接在此碰上了。
男人撩了袍角,跳下馬來。
沈禾摸了摸衣袖,小步朝那邊走過去,微微屈身,嗓子習慣性地低低壓著,正準備開口問禮,眼前突然映過來一道高大的身影,隨後一道黑色的東西突然闖入眼底,她條件反射,立刻伸手接住。
那是一條馬鞭,落在她手裡,還有微熱的溫度,隨之而來的還有那個男人充滿命令的語氣,聲音慵懶低沉。
“疾風跑了一上午,引到馬廄後,先給它喂點水,再餵食。”
沈禾楞了,這侯爺莫不是把她當成侯府小廝了?她接下來該如何做?直接說自己不是,那不就是下了這人的面子嗎?可是若是不點明,也不行,她都不知道這侯府後門在哪。
她左右糾結著。
傅景晏抬手抹了一把淌在下巴處的汗,見眼前這人不動,眉眼有些不悅地皺了起來。
正此時,那緊閉著的朱漆大門緩緩開啟,接著一箇中年婦人領著兩個小廝和丫鬟朝他們這邊走來。
前邊的婦人步子邁的快,,後邊跟著的丫鬟手裡捧著水盆和布巾,她邊笑邊招呼著丫鬟遞布巾。
傅景晏接過來,在臉上擦了擦,“不是說給君寶請的先生今天到麼?來了沒?”
婦人將布巾接過去,“還沒呢,許是下午過來吧,大公子,總歸三公子這事算是有了底,您別擔心。”
傅景晏點點頭,抬步準備進府,突然又停下步子,微微側目,唇角動了動,“讓你將疾風送到馬廄去,怎還站在這裡?”
其他人聽了這話,目光齊刷刷掃過來。
良久,傅景晏正等得不耐,那邊一道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
“回侯爺,草民就是今日要來府上的先生。”
話音才落,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從她眼前晃過,隨後她手上一空。
只見那條鞭子又被傅景晏扔給後邊的小廝手裡,“你隨我過來。”
沈禾收回目光,低頭道,“是。”
一路穿過一條曲折遊廊,周邊山石林立,紅花綠草,水榭樓臺,院落眾多,由各種鵝卵石鋪就的羊腸小道勾連在一起,步子踏在鵝卵石徑上,她邊走邊偷偷拿眼打量,速度也不覺慢了下來,再抬眼,只瞧得見那人飄逸在花壇轉角處的衣襬,定了定神,忙跟了上去。
又轉了幾道,最終進了一處院落裡邊,天熱,這位侯爺直接帶著她去了院內的涼亭裡邊,亭子前邊植了一排高大的梧桐,幹木挺拔,枝葉繁茂,濃郁青蔥的梧桐葉子一層疊著一層,在亭子裡罩下一片陰影,偶爾有清風拂過,確實是一個納涼的佳處。
男人朝不遠處侍候的丫鬟抬抬手,“先生如何稱呼?”
那丫鬟跟會讀心術一般,轉身出去,再過來手中已備了兩杯茶水。
沈禾接過那杯水,握著杯口,溫度清涼,淡淡茶香味縈繞在鼻尖,這是清茶,喝了祛火,“回侯爺,草民姓沈,單名禾。”
傅景晏在石椅上坐下,手指在茶盞上輕輕摩挲,微深的目光細細打量著眼前這人,同他從前見過的那些書生一樣,衣著樸素,一身普通的青灰色布衫,頭髮由一根同色帶子束在頭頂,五官溫潤文雅,仔細看去,又有幾分小巧清秀,倒是比那些書生多了一絲柔軟的氣質。
此前在京城,也不是沒給傅君寶請過先生,只不過這孩子年紀小,需要足夠的耐心,請的那些先生個個都沒堅持到最後,主動請辭,這會即使來到錦川,他仍舊惦記著這事,於是讓人張貼了告示出去。
若不是他自個不懂也不喜這些文房四寶上的事,不然他早就自己親自教了。
他放下杯子,瞅了站在眼前的沈禾一眼,“君寶年紀不大,難免會有些小脾氣,教他識字唸書時,沈先生需得有幾分耐心。”
沈禾直點頭,這王侯家的貴公子,哪能沒有一點小脾氣,她雖接觸的少,這些卻也是懂的,“侯爺放心,草民會的。”
“另外,教的東西也不需太深奧,怎麼教,沈先生只管自己決定。”
她爹是私塾的夫子,自小她便天天跟著她爹學三字經和千字文,這都是最基礎的,心下有了打算,她又低聲應下。
傅景晏繼續與她交代了幾句,說得差不多時,院口那邊來了一個丫鬟,他抬抬下巴,示意回話。
“大公子,老夫人聽說您回來了,讓您趕緊過去她那邊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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